“是,在左弦牆右側。”

海麵上的霧慢慢散去,透過薄霧,的確看見有艘大型三桅戰艦,它意圖封鎖出口,攔截“苔爾芬”號。看來隻有令發動機發揮到極限,在速度上勝過對方,否則,一切都完蛋了。

“向右!快!”船長吼著。

他衝上發動機房上邊的駕駛台,根據他的命令,停了一支螺旋槳,船隻在一隻螺旋槳的推動下,圍著一個極小的圈圈調換船頭,遠遠看去,好像在自轉。這樣“苔爾芬”號就避開了與戰艦的正麵遭遇。兩船一同駛向入口。現在隻是比誰速度快的問題。

詹姆斯·普雷費爾明白他、詹妮父女、全體船員能否平安度險就係於此。三桅戰艦在“苔爾芬”號前方很遠處,煙囪裏冒出滾滾黑煙,顯然,它正加大馬力。但詹姆斯·普雷費爾可不是個甘居其後的人。

“情況如何?”他大聲問機械師。

“已到達最大壓力了,蒸汽從所有的閥門裏溢出來。”機械師回答道。

“給閥門充氣。”他命令道。

盡管這樣做可能會引起爆炸,但他的命令還是被執行了。

“苔爾芬”號跑得更快;活塞的跳動快得嚇人,發動機的整個底板抖個不停,這副場景任誰看了也不免心驚肉跳。

“全速前進!全速前進!”詹姆斯·普雷費爾吼叫道。

“不行了!”機械師很快報告他,“閥門都封死了。鍋爐也塞滿了。”

“那又怎樣!把棉花漫上酒精塞進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趕超過那艘該死的船!”

聽了他的話,連最膽大的水手都麵麵相覷。但沒人猶豫,幾捆棉花扔進了發動機房,一桶酒精也打開了,這種可燃液體倒進了熾熱的爐膛裏,這不是沒有危險的。火苗劈劈啪啪地響著,司爐們都聽不見對方的聲音。很快,爐壁燒得紅通通的,甚至都發白了;活塞就像火車上的一樣來回跳躍,從氣壓表上看,氣壓高得嚇人;“苔爾芬”號就像飛翔在水麵上;船體各部分的接縫處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煙囪冒出的濃煙裏還噴出一條條火舌;船隻也獲得了瘋狂的可怕的速度,它趕上三桅戰艦;超過它,把它拋在後麵。十分鍾後,“苔爾芬”號駛出了航道。

“得救了!”船長興奮地大聲喊著。

“得救了!”所有的人都鼓掌齊聲歡呼。

查理斯頓城的燈塔落在西南方;它的燈光越來越弱。船上的人都以為危險過去了。不料,海上的一艘炮艦朝“苔爾芬”號開炮了,一顆炮彈在夜空中尖聲呼嘯。噴出的煙火在它身後劃出一條光帶,使人容易看清楚它的軌跡。

這一刻的焦灼心情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每個人都閉緊了嘴,每個人都目光惶恐,盯著那條拋物線;沒辦法避開,隻一會兒功夫,這顆炸彈“膨”的一聲落在船頭。

水手們驚慌失措地湧向船尾。沒人敢向前一步,隻聽得見引信“嗤嗤”燃燒的聲音。

這時,隻有一個人挺身而出,跑到這位“死神”前,他就是克倫科斯頓,隻見引信處火星亂濺,他毫不猶豫地用有力的雙臂抱起這顆炸彈,用盡全身力氣把它從船頭扔了出去。

炸彈剛擦著水麵,就爆炸了,聲音震耳欲聾。

“烏拉!烏拉!”全船人異口同聲地叫起來,而克倫科斯頓隻是擦了擦手。

不久以後,“苔爾芬”號昂首闊步,以勝利者的姿態行駛在太平洋麵;美國的海岸線已經被黑暗吞噬,遙遠的地平線上炮聲隆隆,莫裏島和查理斯頓城的戰鬥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