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普先生尋訪巨款繼承人 Page 1(2 / 3)

“完全正確。”

“那我們就稱他為伊西多爾·薩拉讚吧。”

夏普先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筆記簿來查了查,然後又說:

“伊西多爾·薩拉讚於一八五七年,卒於巴黎第六區塔拉納街54號的學區旅館。這家旅館現已拆除。”

“的確如此,”薩拉讚大夫愈發驚訝地問,“不過,您是否可以跟我講明白點?……”

“他的母親叫朱莉·朗傑沃爾,”夏爾先生隻管繼續說道,“她是巴勒迪克人,是貝內迪克特·朗傑沃爾的女兒,住在沃裏奧爾胡同,於一八一二年亡故,該城市政機關就是這麼記載的……這些材料很寶貴,先生,非常地寶貴!……嗯!……嗯!……此外,她還是第三十六輕騎兵隊的鼓隊隊長讓一雅克·朗傑沃爾的姐妹……”

“我得承認,”薩拉讚大夫對於如此人透徹了解自己的家譜頗為驚詫,便說道,“您在這諸多方麵看來比我知道得清楚。我祖母娘家的確姓朗傑沃爾,不過,對於祖母,我就知道這一點。”

“大約在一八○七年,她同您祖父讓·薩拉讚一起離開了巴勒迪克。她是一七九九年同您祖父結的婚。他倆去默倫安了家,幹起了馬口鐵的營生,在那兒一直呆到一八一一年薩拉讚的妻子朱莉·朗傑沃爾去世。他倆婚後隻生了一個孩子,就是令尊伊西爾多爾·薩拉讚。從這時起,除了在巴黎查到令尊的去世日期而外,你們家係的線索就斷了……”

“我可以把它結上,”大夫被這精確無誤的敘述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說,“我的祖父為了家父的學業來到巴黎。家父立誌要當一名醫生。一八三二年,祖父在凡爾賽附近的帕萊索謝世。家父就在當地行醫,我於一八二二年就在那兒出生的。”

“您就是我要找的人,”夏普先生說,“您沒有兄弟姐妹?……”

“沒有!我是獨子,我出生兩年後,家母便去世了……可是,先生,您究竟跟我談什麼呀?……”

夏普先生站起身來。

“布賴亞·喬阿伊·莫杜拉納爵士,”他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懷著任何英國人對貴族頭銜都帶有的那種敬意,“我很高興找到了您,很高興成為第一個向您表示敬意的人!”

“這人瘋了,”大夫尋思,“這在‘骷髏族’中是常有的事。”

訴訟代理人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心裏所想的。

“我一點兒也沒瘋,”他鎮靜自若地回答道,“您目前是我們所知道的讓一雅克·朗傑祆爾男爵爵位的唯一繼承人。朗傑沃爾男爵於一八二九年成為英國臣民,由孟加拉省總督舉薦,被冊封男爵。其妻戈庫爾夫人死後,他享受了她的財產用益權。他於一八四一年去世,留下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個傻子,於一八六九年死去,沒有留下子嗣,也沒留下遺囑。三十年前,這筆遺產約達五百萬英鎊,一直在法律的監督下由人代管。讓一雅克·朗傑沃爾的傻兒子活著的時候,遺產利息幾乎分文未動。一八七○年,這筆遺產估計總值二千一百萬英鎊,也就是五億二千五百萬法郎。根據樞密院核準的德裏法院認可的阿格拉法庭的裁定,所有的地產、不動產和證券被變賣之後,錢款全部存入了英國國家銀行。現在,這筆款項已達五億二千七百萬法朗,您在向司法部法院提出您的家譜證明材料之後,隻須一張支票就能把這筆款子提出來。本人願意自今日起,替您委托銀行家特羅洛普夫人和史密斯合股公司去支取,無論您支取多少都可以……”

薩拉讚大夫驚得目瞪口呆。他好半天沒說出話來。然後,他疑惑不解,不能相信這個《一千零一夜》式的夢幻是個事實,便大聲問道:

“不過,說真的,先生,您究竟有什麼根據這是真事?而且,您是怎麼找到我的呢?”

“證據全在這兒,”夏普先生拍拍漆皮袋回答說,“至於我是怎麼找到您的麼,那是極其自然的事。五年前我就開始尋找您了。每年都有許多無人繼承的遺產納入英國國庫,我們事務所的專項業務就是尋找死者的親屬,或者用我們美國的法律語言,叫做‘近親’。可是,確切地說,為了戈庫爾夫人的遺產繼承問題,我們整整忙乎了五年。我們從各個方麵進行了調查,查找了數百個姓薩拉讚的家庭,但始終沒能找到伊西多爾的後代。我甚至都已確信在法國已經再沒有姓薩拉讚的人家了,可是,昨天早上,當我在看《每日新聞報》上的衛生大會的報告時,卻看到了我沒見過的叫薩拉讚的醫生的名字,我大為震驚。我趕忙查看我的筆記和我們就這樁繼承案收集的數千份筆錄資料,我驚奇地發現,我們漏掉了杜埃城。我幾乎確信這一次確實找到要我的線索,所以我便搭上布賴頓的火車。當我看見您散會出來時,我就確信無疑了。您活脫是您舅祖父朗傑沃爾的寫照。您的長相與我們保存的一張相片上的您舅祖父一模一樣。那張相片是根據印度畫家沙拉諾尼的畫像翻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