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湖邊空無一人,但是走廊的入口卻由可蒂卡斯伯爵的馬來仆人把守。我出了屋子,沒有拿定主意,便朝托馬斯·羅什的實驗室走去,我的思緒集中在這位同胞身上!……前思後想之後,我認為他不知道一支艦隊來到“覆杯”島附近,也許在最後時刻,工程師索科爾會突然讓他麵對他要實施的報複!……
這時,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我要讓托馬斯·羅什為他的行為負責任,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向他揭露這些企圖讓他助紂為虐的人的真麵目。
對……我要試一試,但願我能夠在這位反抗人世不平的人的靈魂深處喚起一絲愛國情感!
托馬斯·羅什還關在實驗裏,他想必是獨自一人,因為在他配製爆燃物的時候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我向實驗室那邊走去,穿過湖岸,看見拖船仍然停泊在碼頭邊上。
來到實驗的附道,我覺得溜進頭幾排石樓中,從側麵到達實驗室是謹慎的做法,——這樣,我便可以見是否有人和托馬斯·羅什呆在一起。
進入石樓之後,一束強烈的燈光照射過來,落在湖對岸。它是從實驗室裏的一扇狹窄的窗戶中射出來的。
除了這個地方,海湖南岸一片漆黑,而在對岸,比海伏的一部分房間燈火通明,亮光一直照到北麵的石壁上。在黑漆漆的湖麵上,穿過石洞穹頂的洞口,幾顆明亮的星星閃閃發光。天宇一片澄澈,風暴已經平息了,“覆杯”島內不再有狂風旋轉。
到達實驗室旁邊後,我攀著石壁,爬到窗口,看見了托馬斯·羅什……
他獨自在實驗室裏。他的腦袋隻露出四分之三,被明亮的燈光照得清清楚楚。雖然他麵容清瘦,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但是至少他的神色非常的安詳平靜,透著理智冷靜。不!他不再是十七號樓的病人,不是療養院中的瘋子了。我暗自想他是否徹底痊愈了,是否無需害怕他會在最後一次發病中喪失理智?……
托馬斯·羅什剛剛將兩支玻璃試管放在工作桌上,他手中拿著第三支試管,他將它拿到燈光下,仔細觀察著試管中的液體的透明度。
有一會兒,我想衝進實驗室,抓住這些玻璃,將它們摔碎……但是難道托馬斯·羅什沒有時間再製造其他的嗎?……最好按原計劃行事。
我推開門走去,說:
“托馬斯·羅什……”
他沒有看到我,也沒有聽見我說的話。
“托馬斯·羅什……”我又叫了一遍。
他抬起頭,轉過身,看著我……
“啊!是您,西蒙·哈特!”他平靜地甚至有點冷漠地說。
他知道我的真名實姓。工程師索科爾已經告訴他療養院的監護不是叫蓋東,而叫西蒙·哈特。
“您知道了?……”我說。
“我也知道您在我身邊任職的目的……對!您想刺探出別人不願意去出錢從我這裏購買的秘密!”
托馬斯·羅什什麼也不知道,鑒於我要對他說的話,這樣也許反而更好。
“那麼,您失敗了,西蒙·哈特,在這方麵,”他搖動著試管繼續說:“還沒有人成功過……將來也不會有人成功!”
不出我所料,托馬斯·羅什沒有泄露爆燃物的成份!
我盯了他一陣,然後說:
“您知道我是誰,托馬斯·羅什……但是您知道您住在誰的家裏嗎?……”
“住在我自己家裏!”他大聲說。
是的!這正是蓋爾·卡拉日讓他相信的事!……發明者認為“覆杯”島是他的家……這座山洞裏積累的財富屬於他……如果有人來襲擊“覆杯”島,是為了搶走他的錢……他要保衛它……他有權保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