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三十五分。軍艦上升起了幾道輕煙,它們準備起航,向“覆杯”島導彈射程內駛來。
這群烏合之眾發出一陣可怕的喜悅的叫喊和歡呼,仿佛是野獸的嚎叫。
正在這時,工程師索科爾離開了蓋爾·卡拉日和船長斯巴德,他朝通道口走來,進入岩洞,他必定是去找托馬斯·羅什。
當托馬斯·羅什聽從蓋爾·卡拉日的命令向軍艦發射導彈時,他會想起我剛才對他說的話嗎?……難道他不厭惡他犯下的罪行嗎?……他會拒絕服從命令嗎?……不會……我對此太肯定了!……我為什麼還對此抱有幻想呢?……難道這裏不是發明家的家嗎?……他曾反複過……他深信不疑……他們來攻擊他……他將自衛!
但是,五艘軍艦緩慢前進,船首衝著小島的岬角。也許,船上的人認為托馬斯·羅什尚未將最後一個秘密出賣給“覆杯”島上的海盜,在我將小木桶扔進瀉湖的時候,他的確沒有這樣做。但是,如果指揮官打算在小島上登陸,如果軍艦冒險進入這個一海裏寬的區域,那麼海麵上不久便隻剩下一段段支離破碎的殘骸。
托馬斯·羅什在工程師索科爾的陪同下來了。走出通道後,二人便向一架發射架走去,它正瞄準打頭的軍艦航行的方向。
蓋爾·卡拉日和船長斯巴德正在此地等候他們倆人。
不出所料,托馬斯·羅什非常平靜。他知道將要做什麼。這個因仇恨而迷失方向的可憐蟲沒有表現出一線會擾亂心情的猶豫。
他的手指間捏著一隻閃閃發光的玻璃白管,裏麵裝著爆燃液體。
他的目光望向最近的一般軍艦,它大約在五海裏處。
這是一艘中型巡洋艦,至多重二千五百噸。
船上沒有升起旗幟;但是。從它的造型看,這艘軍艦屬於一個法國人不太喜歡的國家。
其他四艘軍艦呆在後麵。
由這艘巡洋艦領頭進攻小島。
它開始放炮,因為海盜任由它靠近,但願一進入射程後,它的第一發炮彈能擊中托馬斯·羅什!……
工程師索科爾準確地指揮巡洋艦的位置,而托馬斯·羅什則站在發射架前麵。這台發射架上有三枚裝著炸藥的導彈,不需要轉動它,爆燃物會保證它的彈道的長度,這一點不同於動式導彈(轉動式導彈是由杜薄發明的,它依靠旋轉來保證彈道長度)。並且,它隻需要在距戰艦幾百米的地方爆炸便能一舉消滅它。
時間到了。
“托馬斯·羅什!”工程師索科爾喊道。
他用手向他指著巡洋艦。它正緩慢地向西北岬角駛來,隻有四、五海裏的距離了……
托馬斯·羅什做了個肯定的表示,表明他想一個人呆在發射架前。
蓋爾·卡拉日、工程師索科爾和船長斯巴德向後退了五十多步。
托馬斯·羅什打開右手中的玻璃白管,連續地將幾滴液體由柄口倒入三枚導彈中,使它和爆燃物混合在一起。
四十五秒(化合反應必需的時間)過去了,我的心髒在五十五秒內似乎停止了跳動……
可怕的呼嘯聲撕裂了空氣,三枚導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將近一百米的弧線,超過了巡洋艦……
它們沒有擊中目標嗎?……難道危險消失了?……
不是!這種導彈能以夏培爾炮使用的圓盤形炮彈的方式返回來,就像澳大利亞土著使用的飛去來器①……
① 飛去來器:澳大利亞土著用的一種武器,投擲後不中目標能回原處。
大氣層立即劇烈地震動起來,仿佛麥寧炸藥或者達納炸藥爆炸了一樣。低空的大氣層一直被推送到“覆杯”島上,而小島的地麵也在顫動……
我看著……
巡洋艦消失了,被支解了,從中間斷開,沉入水底……這是托林斯基炮彈的效果,但是由於威力無窮的“羅什閃電”,它的效力增加了一百倍。
海盜們歡聲雷動,湧向岬角的頂端。蓋爾·卡拉日、工程師索科爾、船長斯巴德一動不動,幾乎無法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
托馬斯·羅什站在那晨,雙臂交叉,目光炯炯,滿麵春風。
我理解這種令我作嘔的發明家的勝利,仇恨伴隨著心滿意足的複仇!……
如果其他軍艦靠近的話,下場也會和這艘巡洋艦一樣。它們將在同樣的情況下不可避免地被消滅,無法逃脫這種命運!……好吧!為什麼要讓我的最後希望和它們一起消失呢,但願他們能逃走,跑到汪洋大海上,放棄無用的進攻!……各國政府將會達成協議,采取另外的方式消滅此島!……他們可以用軍艦包圍“覆杯”島,海盜們無法越過這道圍牆,他們將餓死在匪窟之中就像野獸餓死在洞穴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