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談到聽差弗裏科蘭的時候,作者力圖為月亮恢複名譽(1 / 3)

韋爾頓學會的會員們經過激烈的爭論離開會場,弄得沃爾納特路及鄰近幾條馬路都能聽到他們的喧囂聲,這種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這一帶的居民已經不止一次有理由抱怨這些鬧得家家戶戶不得安寧的吵吵嚷嚷和沒有休止的爭論聲。為了保證大多數對航空問題不感興趣的行人過往暢通,們也已不止一次地出麵進行於預。而那天晚上,喧嘩聲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居民們的抱怨理由也從沒有這麼充足,們的於預也從來沒有顯得如此必要。

這一次韋爾頓學會的會員們的激烈情緒的確是情有可原的:有人打上門來了,一個同樣狂熱的“比空氣重”派居然跑上門來對這些狂熱的“比空氣輕”派說三道四。而當大家正要給予他應得的懲罰時,他卻消失得不見蹤影了。

這豈能善罷甘休!除非血管裏流的不是美國人的血,否則不可能對這種侮辱不予懲治。亞美利克的後裔居然被人稱作卡博的子孫!這種侮辱怎能容忍?尤其不可原諒的是:這種侮辱,從曆史上看,正是痛處。

於是韋爾頓學會的會員們成群結隊地湧上了沃爾納特路,湧向鄰近幾條街,走遍了整個街區。他們叫醒居民,強行進行搜查。在盎格魯一撒克遜的後裔中,私生活權是極受尊重的,所以他們甘願冒日後因侵犯而付出賠償的風險。白白地折騰。搜尋了一氣,到處都找了,就是沒有羅比爾的蹤跡,一點痕跡也沒有。即使是乘坐韋爾頓學會的氣球“前進號”逃跑也不至於那麼難找。經過個把小時的搜索後,他們隻得作罷。但在分手前他們都發誓要把搜索範圍擴大到包括南北美洲在內的整個新大陸的所有地方。

將近11點,街上基本恢複了寧靜,費城又將重新進入甜蜜的夢鄉。大凡有未變成工業城市這種福氣的市鎮都有這種令人羨慕的特權。學會的會員們現在都在考慮回家去了。其中最顯赫的那幾位,威廉·特·福布斯正在朝他的以破布為原料的大糖廠走去,多爾小姐和瑪特小姐早已為他準備好了加了他們自己出產的葡萄糖的夜茶;特魯克·米爾納也正走在通往他坐落在最偏僻郊鎮、鼓風機日夜喘著粗氣的工廠的路上;那位被當眾說成肚腸比別人長一尺的司庫傑姆·西普也已回到餐廳,他的蔬菜夜宵正等著他呢。

在這些地位顯赫的氣球主義者中,有兩人——也隻有這兩個人——似乎還不想就這麼回家去,他們還要利用這個機會進行一場更加尖刻的談話。這兩個人就是勢不兩立的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和秘書: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

聽差弗裏科蘭一直在學會門口等著自己的主人——,普呂當大叔。

他跟在後麵。至那兩位同事在爭論什麼問題,他毫不關心。

把學會主席和秘書的這一共同行動說成“談話”,這確實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其實他們爭吵得很激烈,起因當然還是他們由來已久的競爭。

“不,先生,不!”菲爾·埃文思反複說道,“如果當初我有幸擔任了韋爾頓學會的主席,這樣的醜事永遠永遠也不會發生。”

“要是您真的有幸擔任了主席,您又能怎麼辦?”普呂當大叔問。

“我不等他張開口,就把這個侮辱全體公眾的人的話頭給打斷。”

“我覺得,好像隻有等人開口講話了,您才有打斷他的可能。”

“在美國可不是這樣,先生,在美國可不是這樣!”

這兩個人一邊酸溜溜地互相回敬,一邊穿街走巷地往前走,走過了好幾個街區,離他們的住處越來越遠。要繞一個大圈才能回到家裏。

弗裏科蘭一直跟在後邊。看到主人走到了這麼荒僻的地方,他汗始感到擔心。聽差弗裏科蘭可不喜歡這些地方,尤其是現在已是夜半時分。是的,夜色濃重,夜空中隻有一彎新月,新的一輪“連續28天的工作日”才剛剛開始。

弗裏科蘭左右張望著,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在窺伺他們。果然,他發現那五六個彪形大漢好像一直在盯著他們。

弗裏科蘭本能地向主人靠近。可他又沒有膽量去打斷他們的談話,生怕他們怪罪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