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們暫且倒退兩個月,然後就此躍到九月 Page 2(1 / 2)

自從“信天翁號”飛越巴黎上空以後,就再也沒有它的消息。幾小時後,有人在羅馬上空發現了它,僅此而已。一想飛行器自北向南穿越歐洲、自西向東橫跨地中海時的速度,這也就不足為怪了。由於它速度極快,沒有任何一架望遠鏡能在它飛行軌跡的某一點上捕捉到它。所有讓自己的工作人員日夜守望的觀測台都是徒勞了。征服者羅比爾的飛行器,要麼飛得太高,要麼飛得太遠——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在伊卡利亞①飛行”——根本就別指望能循到它的蹤跡。

①見第六章注。

應該補充說明的是,雖然飛行器在非洲沿海上空的速度曾有所減緩,但由於那封信當時尚未被發現,因此也沒有人想到要到阿爾及利亞上空去找它。是的,在延巴克圖上空人們發現了它,可這座名城的天文台——如果這座城裏有天文台的話——還沒來得及把觀測到的結果寄到歐洲。至於達荷美國王,他寧肯讓2萬個臣民的人頭落地,其中包括他的那些部長的人頭,也不願承認他同一架空中飛行器打仗時敗下陣來,麵子還是要顧的。

打這以後,工程師羅比爾飛過大西洋,到過火地。隨後又到過合恩角,還飛越了南極大陸,而且還有點身不由己地越過了極地。然而,從南極地區,又能傳來什麼消息?

7月過去了。沒人能吹牛看到過,哪怕是瞥見過飛行器。

8月結束了。被羅比爾俘虜去的人還是沒有音信。有人已經開始猜測這位工程師是不是像史書所記載的第一位機械師伊卡洛斯那樣,因為自己的冒失而斷送了性命。

後來,9月又毫無消息地過去了27天。

毫無疑問,在這個世界上,人們能適應任何情況。厭倦過去的痛苦乃是人性的本能。人們遺忘,是因為有遺忘的必要。不過,公正地說,這一次,地球上的大眾可是堅持沒有墮落,他們沒有對兩位白人和一個黑人的命運漠不關心。先知艾利①被綁架,但《聖經》並沒有許諾他可以回到地上來。這三個人像先知艾利那樣被綁架走了。

①艾利(Elie),《聖經》中的人物。

這種關心在費城比在任何別的地方都更能感覺得到。另外,這種關注中還夾雜著一定的個人憂慮。為了報複,羅比爾把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從他們的故土劫持而去。盡管他的這種行為不合法,他終歸是雪了恨。但是,他的複仇欲望會就此滿足嗎?他是不是還會對韋爾頓學會主席和秘書的同事們下毒手?誰又能確保自己可以躲過這位強大無比的空間主宰的襲擊呢?

突然,9月28日,一條消息在全城傳開了。據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於這天下午重新出現在韋爾頓學會主席的私人住宅。

更不同尋常的是,盡管那些頭腦清醒的人壓根兒就不願相信,這消息竟然是真的。

然而事實是明擺著的,確確實實是兩位失蹤者本人,而不是他們的影子……而且,弗裏科蘭也回來了。

俱樂部的成員們、朋友們、以及前來觀看的人群,都圍在普呂當大叔的房前。大家為兩位同行歡呼雀躍,在一片烏拉和喝彩聲中把他們拋來拋去。

傑姆·西普扔下他的午餐——一份熟萵苣菜——趕來了,威廉·特·福布斯和他的兩個女兒也趕來了。這天,如果普呂當大叔是摩門教徒,他完全可以把她們姐妹倆都娶過來。可惜他不是,而且他也毫無皈依此教之意。特魯克·米爾納,巴特·芬,還有俱樂部的所有其他成員都來了。直到今天,人們依然在想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是怎樣從千千萬萬隻把他們拋遍了全城的手臂上活下來的。

當天晚上,韋爾頓學會應該舉行每周例會。會員們知道兩位同行將要來辦公室出席會議。由於他們至今還隻字未提他們的遭遇——是不是人們還沒有給他們時間說話?——所以,會員們都希望他們能詳細地談談旅行印象。

可事實上,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兩個人都緘口不語。差一點被同胞們在狂熱的氣氛中扯散了架的弗裏科蘭也一言不發。

兩位同行沒有講或是不願意講的事情是:

韋爾頓學會主席和秘書是怎樣勇敢地得以脫身;他們接觸到查塔姆島的礁石時的強烈感受;菲爾·埃文思挨的那一槍;纜繩割斷,“信天翁號”在升高時由於沒有推進器而被西南風刮向遠海,打開的燈使出逃者們看見它漸漸飄遠,不久便消失了。

7月27日夜裏所發生的這一切讀者已經知道,無需在此贅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