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上校。”古米回答。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忙,”卡拉加尼說道,“但如果莫羅上校堅持如此的話,我很願意有古米做伴。”
“那就出發吧,朋友們,你們是相當勇敢的,但還要同樣地謹慎啊。”邦克斯囑咐道。
事情商定以後,莫羅上校又單獨把古米叫到一邊,簡短地叮囑了他幾句。五分鍾之後,兩個印度人便頭頂一包衣服,跳入湖中。這時霧氣正濃,他們遊了幾下就消失了蹤影。
我於是問莫羅上校為何要那麼執意地給卡拉加尼添上一個旅伴。
“朋友們,至今為止我還未曾懷疑過卡拉加尼的忠誠,然而這個印度人今天的言談卻讓我覺得不很坦率!”莫羅回答說。
“我也有同感,”我附和道。
“我可什麼也沒注意到……”工程師反對說。
“聽著,邦克斯,”莫羅上校又說。“卡拉加尼主動提出先到岸上肯定有他自己的私下盤算。”
“什麼打算?”
“不知道,但他之所以要先去探路,並不是為了到朱比勒波爾尋求救援!”
“噢!”奧德上尉驚訝道。
邦克斯緊皺眉頭盯住上校。然後說道:
“莫羅,這個印度人一直表現得忠心耿耿,尤其是對你!可今天你卻聲稱卡拉加尼背叛了我們!你有什麼證據?”
“卡拉加尼說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臉色變黑了,而如果古銅色皮膚的人膚色加深,那他一定在撒謊!許多次我本可能把變黑的印度人與邦加利人搞混,但知道了這一特征後,我從未弄錯過。所以我還得說,盡管種種推測對他都很有利,卡拉加尼就是沒有說實話。”
愛德華·莫羅閣下的這一論斷,——自此以後我經常得到其印證,——是有根據的。
印度人說謊的時候,他們的臉色會稍稍變黑,就象白人的臉會變紅一樣。而這一跡象沒能逃過上校敏銳的眼睛,的確需要對他的見解予以重視。
“但卡拉加尼的計劃是什麼呢,他又為什麼要背叛大家呢?”邦克斯問道。
“我們隨後便會知道了……”上校回答,“但也許已經太遲了!”
“太遲了?”奧德上尉大喊。“嗬,上校!我們還沒大禍臨頭呢!”
“不管怎麼,莫羅,”工程師說道,“你給他加上古米做得很對。古米會對我們至死效忠的。他既聰明又靈活,一旦意識到有什麼危險,他會……”
“更值得欣慰的是,他已有所戒備,會時刻提防自己的這個同伴。”上校補充說。
“好,現在我們隻有等待天明了。”邦克斯說道。“顯然,太陽出來以後這大霧才會消散,那時再看看該怎麼辦吧!”
是啊,等待!這一晚又將是在失眠之中度過。
大霧益發地濃重,但還沒什麼壞天氣迫近的預兆。幸虧如此,因為盡管我們的火車能夠在水上漂浮,它畢竟不是海上遊弋的工具。而這些細密的氣泡有望在拂曉時冷凝起來,從而保證次日會是個大晴天。
把用餐室留給工人們,我們則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彼此很少交談,耳朵卻都注意著外麵的一切響動。
下半夜兩點鍾左右,一陣虎豹的吼聲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湖岸顯然就在那兒,是東南方向,但應該還相當遠。野獸的嗥叫被距離削弱了很多,邦克斯估計不會少於一英裏。這群野獸肯定是到湖邊來解渴的。
很快又證實了一點,即我們漂浮的火車在一陣微風的作用下,正徐緩地朝岸邊靠去。果真,不但獸吼聲聽得漸漸真切,而且已能把老虎低沉的嗥叫與豹子嘶啞的嗓音區分開了。
“哈!這真是打死第50隻老虎的絕好機會呀!”奧德上尉禁不住說道。
“等下一次吧,上尉!”邦克斯說,“我倒希望咱們靠岸時,這群野獸已經給我們騰出了地方!”
“打亮車頭的電信燈會有什麼不妥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