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中的水汽,順著鼻子進入了肺裏,他感覺到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祁謹言。”

祁謹言猛地轉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也是在這時,血腥味突然濃重起來,霧氣倏然散開。

祁謹言看到在自己的眼前,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凶宅。

一個小姑娘走到了他的麵前,笑嘻嘻地問:“哥哥,你在這裏幹什麼啊?媽媽說要吃飯了呢!”

說著,她就來牽他的手。

祁謹言迅速一避。

小姑娘沒拉到他,仰頭看著祁謹言,露出一抹受傷的笑來,“哥哥,你還是不喜歡盈盈嗎?”

祁謹言臉色一沉,剛要摸出驅邪符,突然意識到,眼下的情景,應該是他已經進入的是這宅子凶案發生之前的記憶裏。

這是玄學組前輩的報告裏,沒有提到過的。

這幢凶宅還有記憶。

“哥哥?”小姑娘雙眼充滿了淚水,“就算你不喜歡盈盈,飯總要吃的,媽媽做的菜,可好吃了,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了嗎?”

祁謹言笑了笑,“那走吧!”

小姑娘開心起來,蹦蹦跳跳地帶著他往餐廳走。

屋子裏正常得就像是普通的人家,樸素的家具陳設,牆壁上掛著鍾和年曆,一盞盞白熾燈泡照亮了屋子裏的每一間房間。

當祁謹言進入餐廳,就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正在忙碌著。

那個背影轉過身來,卻讓祁謹言猛地一愣。

這……

不是剛才追腳步聲進了屋子裏的白子瀾?

“前輩……”他低聲喃喃。

白子瀾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腰間圍著藍色的卡通圍裙,麵色冷淡地說道:“吃飯了。”

說著,她從灶台上端了一碗菜,擺到了餐桌上。

小姑娘開心地拉開一張椅子爬了上去,她跪爬在桌邊,對著那盤菜露出了饞涎欲滴的表情。

“哇!好香啊!”她說道。

白子瀾又盛了兩碗白米飯出來,分別擺在了小姑娘和一個空位前的桌麵上。

“還不快點過來吃?”她冷冷地對著祁謹言說道。

祁謹言與她對視,從她眼中看到一抹淡淡的嘲諷之色,他慢慢地走到了桌邊,定睛一看。

餐桌上一盤炒青菜外加兩碗白米飯,一點異常都沒有。

他出乎意料地再次朝白子瀾看去。

說實話,祁謹言並不傻,他知道自己和白子瀾應該是進入了老屋記憶中後,被迫扮演了那被滅門的一家四口。

白子瀾是在扮演那位死去的母親,而他則是兒子。

祁謹言有些微的不悅,心想為什麼不是那位父親呢?這樣的話,或許他可以掌握一點主導權,以此主導記憶重現的走向,找出凶宅的奧秘。

“坐下吃飯。”白子瀾麵無表情地說道。

“哦!”祁謹言拉開了那擺著白米飯的空位,坐了下去。

白子瀾也隨之坐下,但她沒有盛飯,隻是看著小姑娘和祁謹言,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你們爸爸有事,不回家。”

小姑娘似乎習以為常,她哦了一聲,就拿起勺子大口吃起了白米飯。

至於祁謹言,他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定定地看著白子瀾。

白子瀾皺眉,“不吃飯發什麼呆呢?你這是要成仙還是怎麼滴?我可告訴你,我可不會慣你大少爺脾氣!”

祁謹言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白子瀾在這個記憶裏,或許會和她一樣保持理智,但她似乎已經被老屋記憶所控製。

“啪!”白子瀾站起身,衝著依舊沒有動作的祁謹言就是一個巴掌,“你吃不吃!”

祁謹言愣住了,他後知後覺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頰,“你……”

“我什麼我?我是你媽,讓你東就東,讓你西就西,你要是不愛吃我做的飯,那就別吃了!”白子瀾一把奪過了那碗白米飯,直接摔到了地上。

“哇!”小姑娘驚得哭了起來。

“哭哭哭哭哭,哭個屁!”白子瀾又是一個巴掌,打在了那小姑娘的腦袋上。

小姑娘猛地跳起來,“你不是我媽!你憑什麼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