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都下了,我如何能不去呢?”淺月的聲音響起,無波無瀾。
“若小姐不願去,沒人能逼得了。”淺澤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飛飛回頭,看了眼淺澤,素來沉穩的語氣也含了三分冷意:“是沒人能逼小姐,可是小姐卻不能不管不顧侯爺府,若是可以,奴婢第一個希望小姐不去!”
一向安靜的飛飛說話少有的含了幾分情緒,話中似乎裹了一層冰渣子,紮的人難受。
淺月回頭,看向兩人,頓時冷了臉,“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可你們也該知道我的打算,我不希望第二次聽見你們說這種話!”
兩人頓時蒼白了臉色,跪了下來:“奴婢(屬下)該死!”
淺月轉頭,有些無力的閉了閉眼,她一直告誡他們不要動不動就在她麵前下跪,可每當她生氣的時候,他們總是記不住,仿佛是下意識的動作,可卻讓淺月心中頓生無力感。這尊卑之分仿佛是生來便植在了他們心中。
她要的是同進同退的夥伴,而不是一群奴隸!
“你們都起來吧,我的話你們總是聽一半!”淺月有些無奈,又有些恨鐵不成鋼,說過不要動不動就對她下跪,但顯然自己在這方麵對他們的威懾力不夠。
“小姐,對不起。”兩人想起淺月對他們的吩咐,都有些羞愧。可是這也怪不了他們,做了下人這麼多年,自從跟隨了淺月之後,其實已經改了很多,但每當淺月有了反麵情緒後,他們下意識的就是服小認錯,在心底最深處有著對主子的懼意,哪裏是一朝一夕能改觀的。
“算了,我知你們都是擔心我的。”淺月說道。抬眸看向那依舊閃爍在天際的星星,放過窘迫的兩人,再次回到前麵的話題,輕淺的話裏含了三分無奈“隻要和皇室有關的,哪裏輪得到我們這些人說三道四。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才說這樣的話。是呀,這天下間又有哪家的女兒像我這樣給侯府丟臉的呢。天下人都知道永恩候府的大女兒是個身患殘疾的無用之人,就算是參加了兩次選妃大典又哪能說什麼委屈的話,相反,皇恩浩蕩,這反而是我的造化不是嗎?”
她記得她在明國徹底出名就是因為一年前的選妃大典,當時的她天真爛漫,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待。他以為那個人就像是他臉上表現的那樣慈祥,所以當她把自己內心幼稚的真實想法毫無防備的展露在他麵前的時候,她所遭受的拋棄和唾棄,便千百倍的回報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種從心底湧現的冷意就是對她天真幼稚的最真實的回報。
那一次,她不光是拋棄了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天真,還讓永恩侯府,讓她最敬愛的父親母親丟盡了顏麵,世人都知道了極得皇帝青睞的永恩候有一個無用又無恥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