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向虛弱的靠在自己懷裏的淺月,嬌嫩的臉色慘白,小嘴抿著,可愛的小梨渦也不見了蹤跡,雖沒有平日裏見著的嬌俏,卻多了三分柔弱,更讓人從心裏想要憐惜。
鳳甯言突然勾起了嘴角,“本殿下還從沒見你這麼乖過。”
“以前見你,要麼是冷言冷語,要麼是麵無表情,要麼是張牙舞爪,可從沒像這樣柔弱過,嗬,本殿下還真是不習慣。”
淺月緩了緩,聽見鳳甯言這番似諷刺似隨意的話,掙紮著想要從他懷裏出來,卻被他更用力的摟緊,頭頂傳來他冷然的聲音,“別動,乖乖躺著,小心又吐血。”這話雖然是他一貫的冷淡語氣,可淺月竟然覺得那語氣多了幾分從未聽過的寵溺味道,那掙紮的手突然就僵住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半響,頭頂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歎息聲。“唉。”淺月以為自己聽錯了,緊接著卻聽到鳳甯言有些無奈又似自言自語的聲音,“月兒,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兩人認識不久,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就是這麼短短的幾次見麵,他竟然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要記得一個人是這麼快這麼簡單的事。淺月從未給他過什麼好臉色看,他看過她對別人時的真誠可愛,那發自內心的歡笑悲傷,就比如剛剛和侯爺夫人相擁時的情景,可在他麵前,她從來都是帶著麵具的。
她要麼風輕雲淡,要麼伸長了爪子,要麼冷淡無波,就是沒有給過他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哪怕是曇花一現的美好,他也不曾見過。
他原本對這些都不介意的,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閑暇時的調劑品而已,可淺月,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淺月,卻讓他嚐到了從未有過的滋味,酸甜苦辣,比他過去二十幾年嚐過的都多。
他在慢慢敞開心扉,可為什麼總是覺得她的外麵緊緊粘著一層刺,若不接近她還好,隻要稍稍距離她近些,她就張開那些尖刺,刺的你渾身銳痛。
月兒,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鳳甯言從淺月的身後伸出手,緊緊的抱著她,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藥香,心,竟然從沒有過的寧靜。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隻要這樣擁著她就好了,隻要能這樣就好。
感受到頭頂傳來一個淺淺的力道,鳳甯言用精致的下吧溫柔的磨砂著淺月的發,淺月淡淡垂著眼眸沒有動,渾身散發出淡然的氣息,可她的心卻突然間抽緊,仿佛感覺到了心髒有一個角落在慢慢變軟塌陷,失去了它原來的堅固完整。
氣氛突然變得溫馨甜軟,床上的兩個人靜靜相擁,誰也沒有說話,就仿佛兩個愛人在享受著午後平靜的時光,那麼的溫柔美好。
可在這美好的氛圍下,淺月卻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皺緊了眉頭,背後和鳳甯言緊挨著的皮膚變得僵硬,原本柔和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明,甚至帶著冷意。
鳳甯言享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卻突然覺得懷中的人兒的身軀不再那麼柔和溫暖,漸漸變得僵硬冰冷,他將淺月抱離點自己的懷抱,好看向她的臉,見她額頭竟然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擔憂到,“怎麼了?怎麼突然除了這麼多汗?可還是疼?”語氣在不自覺中變得溫柔。
淺月搖搖頭,垂下眼臉,虛弱到,“多謝殿下,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淺月的語氣雖不似之前的衝,可鳳甯言仍是感覺到了她的疏離,麵上不動聲色,他站起身,扶著她躺下,“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來看你。”說著,幫她掖好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