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事不驚,進退得當,這是花開花落的第一感覺。
桃花塢裏曾經有這樣一個說法,寧可得罪咖啡和奶茶,都不要得罪玄米可可,越是平時一聲不吭的人,發作起來越是可怕。
還有人把這個說法解釋成,玄米可可一直都是桃花塢比較特別的存在,她和誰都不像是太親近,不冷不熱,也不會太親近誰。不過誰要是有什麼事需要找她幫忙,和她說一聲就行,隻要不違背原則,她也辦得到,就一定會應下來,並幫你辦好。
具體是些什麼事情,沒人去細考證過。以上兩個說法,桃花塢的絕大多數人都比較能認同,說明有些事情確實存在。桃花塢搬家前,咖啡和奶茶相峙不下,也還是可可回來才解決的,不論如何,她確實不簡單。
就好像現在這樣,大大方方地找她過來,既沒有熱情過頭,也沒有冷眉相對。
今天桌子上少了可可習慣性擺出來的點心,倒是有一整套的功夫茶用具。可可看到了花開花落,手上的動作依舊純熟,沒有半分的停滯。直到她溫了茶杯,方才緩緩開口。
“落落,過來坐,我們有很久沒見麵了吧?”
花開花落依言走過去坐下,隻見可可提壺遊動的雙手終於止住,她麵前很快就多了一杯七分滿的茶。
“嚐嚐看,好不好喝?”
一句話一個動作,拿起茶杯的時候,落落都沒想過這杯茶裏會不會被下毒。即使眼前這個女孩是百草堂最頂尖的弟子,殺人於無形,身邊的毒藥也是多種多樣,茶裏稍稍放上哪一種都不算奇怪。
琥珀色的液體,入口清香。桃花塢有很多女生愛喝茶,尤其是那些百草,她們按照專業人士的指示,翻遍了整個天下,幾乎搜羅全了各色樣的茶葉。這些茶葉炒製之後,就變成了一品軒的茶壺裏那品種繁多的各式紅茶和綠茶。
單就入口的感覺,這杯茶已經算是上品了。落落自己不是很喜歡喝茶,竟也覺得這個味道很不錯。而咽下去之後,口中還泛著一絲絲甘甜。
茶不都是苦的嗎?
疑惑地看向可可,對方淺淺一笑,“你就不怕我下毒?”
落落搖頭,“你不會。”
可可拿起茶壺,又斟了一杯,平靜的語氣,一如她們一起坐船去尋找桃花村的時候那樣,寧靜安嫻。
“人參烏龍茶,目強記,補心力——又叫,蘭貴人。”
不足二十個字,被可可故意拖長了。最後三個字一字一頓,仿佛故意要表達什麼意思。沒等落落給出回應,她又笑道,“這麼好的茶,自己留著喝都嫌不夠,我還確實不會在裏麵下毒,太糟蹋東西了。”
茶誠然是好茶,後麵那番解釋也合情合理,隻是前麵那句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的。
蘭貴人,提起這三個字,更多人的人會想起曆史上那位鼎鼎大名,統治晚清長達半個世紀之久的女人。
東宮西宮,垂簾聽政,那是段耳熟能詳的曆史。如果可可拿蘭貴人來比她就太有意思了,且不說自己做不做得了心狠手辣的懿貴妃,她玄米可可又何嚐有一點聖母皇太後的怯懦和心軟?
可可將自己的那杯茶細細品了,任由花開花落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而後熄滅了她燒水的火爐,緩緩地開口,“想不想聽個故事?”
不管花開花落有沒有回答,她都徑自地說了下去。
“從前有三個女生,她們的關係很好,從小學起就是形影不離,同進同出。直升到初中部的時候,她們還是一個班。然後班上有個女生是初中才來到這所學校的,理所當然的,她就比較容易被欺負。”
所謂的三個女生,不就是咖啡、奶茶和她自己嗎?這樣俗套的開頭,花開花落不是很感冒,沒吱聲也不接茬,繼續聽可可往下說。
“如果你早一點見到奶茶,或者如果沒有海納百川那件事,我可能一直都覺得,奶茶是個逆來順受,不會反抗的人。如果你猜故事開頭的三個女生裏有奶茶,那你就錯了,她是初中來來我們班上的那個。我們學校直升的學生很多,排外是一貫的作風。”
這次是可可沒給花開花落思考的空間,“其實奶茶是我表姐,初中起,三個人就變成了四個人,。咖啡還好,她習慣性喜歡保護比較柔弱的人。麻煩的是另一個,其實你也見過,果粒橙汁,當初我們都叫她橙子。我知道她愛找奶茶的麻煩,隻不過我沒想到,她會想出那麼極端的方法。”
“什麼方法?”
進遊戲時,就是咖啡、奶茶、可可三個人一起,橙子去了魏國,還和她們三個針鋒相對,說明她是被擠出去的那一個。聽可可的敘述,橙子去找奶茶麻煩的事情,才是事情的關鍵。
“買凶傷人。她雇了兩個人守在奶茶回家的路上,準備把她抓回去。我其實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打算,因為她抓回去的人是我——我有沒有說過,我的身手還可以,起碼應付得了那兩個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