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芸萱對自己女兒的誇獎,楊氏不免得意地抬高下巴,用眼角睨著慕芸萱道:“娘娘果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慕芸萱笑意深遠:“所以如果現在我沒理解錯的話,夫人是來求我幫您的女兒,在後宮之中爭取一片立足之地的吧?可我看您這態度,實在不像是在求人啊。”
楊氏不慌不忙地糾正:“求?娘娘錯了,我是來和娘娘合作的。或者說,我是來給娘娘機會的。”
慕芸萱仿佛聽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趣事,轉頭對著墨蘭發笑,道:“墨蘭,你聽到了嗎,夫人說,她是來給我機會的。”
墨蘭頷首,恭謹地回說:“啟稟娘娘,奴婢聽到了。”
慕芸萱饒有興致地斜倚在桌邊,撐著頭做洗耳恭聽狀,道:“好啊,那我倒想聽聽,夫人要給我什麼機會。”
楊氏顯然胸有成竹,即便麵對慕芸萱的暗諷仍麵不改色,巋然端坐道:“娘娘與太子成婚不過兩年時間,尚且對夫妻關係的維持之道知之甚少,妾身比娘娘多些閱曆,便大膽在此賣弄一下。”她頓了一頓,仔細觀察了一下慕芸萱的神色,並未發現異常後,遂繼續道:“男人,永遠都是喜新厭舊的,女人對於他們來說,就像飯桌上千奇百怪的菜色,他們吃膩了一道,就會變換另外一道,長久以來,一直如此。但有一樣東西,他們是永遠也離不開,少不了的。”
說到這,她故意用高深莫測的微笑吊起了胃口。
慕芸萱也很有耐心,不催不急,安靜等待。
楊氏沒有等到想要的追問,略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低頭整了整神色,方不情不願地揭曉了答案:“那就是米飯。不管他們在外吃了多少珍饈美味,野食佳肴,都隻是偶爾嚐鮮而已,回過頭來,他們想要活下去,還是要靠那一碗平凡無奇的米飯。但是……”她再度留了一個轉折。
這次慕芸萱沒有繼續給她製作戲劇性的機會,而是雲淡風輕的接過話來,道:“但是,米飯太過平淡無奇,也容易叫人生膩,所以偶爾還是要配以新奇的菜色作輔,方能引得人胃口大開。夫人是這個意思不是?”
楊氏欠身,表示了默認。
慕芸萱卻話鋒一轉,冷然道:“可是怎麼辦呢,太子爺不好口腹之欲,平素最愛吃的就是米飯,本宮偶爾為他配上兩碟素菜,他都嫌失了米飯的原味,不願入口,所以恐怕,夫人您精心準備的珍饈,是上不了爺的桌了。”
話中之意,百裏浚最好的就是我這口,你即便花費再多心思,他也是看不上你那個寶貝女兒的。所以還是趁早回去洗洗睡了,別再做無謂糾纏了。
楊氏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自覺今日自己已經對慕芸萱足夠客氣,沒想到她這般不識抬舉。
哼,不過區區一個鄉下長大的土雞,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好啊,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想到這,楊氏徹底撕去臉上的偽裝,露出狠毒的真麵目,死死盯著慕芸萱,惡聲道:“太子妃娘娘,有自信是好事,但在瞬息萬變的後宮,您這種狂妄的自信,隻會給您樹敵。妾身今日本是看在你我兩家的交情,想互惠互利,以好保存彼此的顏麵,但您若這樣一意孤行,小心將來,得不償失!”
麵對形容猙獰的楊氏,慕芸萱驚恐萬分地捂上嘴,無辜道“呦,夫人這就急啦!”隨即托腮沉吟,仿佛在思考一件重要無比的人生大事:“得不償失……您想叫我怎麼個得不償失法兒呢?難不成,是想讓貴千金奪了我的正宮之位。”
楊氏高傲地梗了脖子,表示也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