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邊疆政策 對待匈奴政策(1 / 2)

東漢建立之後,匈奴對東漢政權基本上持一種敵視態度。他們除不時南下侵擾之外,還支持彭寵的叛亂,到了後來又扶植盧芳建立傀儡政權,使北方邊境烽煙四起。

劉秀因為東漢初期的現實情況不允許對匈奴用兵,所以對匈奴采取羈糜政策。建武六年(公元30),他首次與匈奴通使,所派使臣仍然是當年更始遣使匈奴的歸德侯劉颯。不過這次匈奴人對待使臣還算客氣,“亦遣使來獻”,給予積極的回應。劉秀看到這種情況,自然高興,於是“複令中郎將韓統報命,賂遺金幣,以通舊好”。

沒有想到這回匈奴單於又驕踞起來,“自比冒頓,對使者辭語悖慢”。盡管如此,劉秀仍然委曲求全,“待之如初”,從而在表麵上維持著“使命常通”的局麵。然而匈奴人並不滿足於這種狀況,他們“數與盧芳共侵北邊”,這就嚴重威脅著東漢帝國的安全。

建武九年,劉秀令大司馬吳漢率王常等四位將軍進擊盧芳屬將賈覽、閔堪於高柳(今山西陽高)。賈覽、閔堪由於得到匈奴的救援,兵力增強了許多,吳漢等連戰不利,“經歲無功”。由是“匈奴轉盛,鈔暴日增”,至建武十三年,“遂寇河東,州郡不能禁”。建武十五年,劉秀一麵“遣吳漢率馬成、馬武等北擊匈奴”,一麵“徒雁門、代郡、上穀吏民六萬餘口置居庸、常山關以東,以避胡寇”。這樣一來,匈奴左部便乘虛“轉居塞內”;東漢政府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擔憂,於是“增緣邊兵郡數千人,大築亭候,修烽火”,開始加強防禦。

當然,這期間雙方也並非因此而沒有來往。例如建武十四年,匈奴便曾“遣使奉獻”,而東漢也派遣中郎將劉襄回報。這樣,漢甸之間信息的傳遞還是靈通的。這個時期,盧芳亡命在匈奴,“匈奴聞漢購求盧芳,貪得財幣,乃遣芳還降,望得其賞”。這樣一來,“盧芳自匈奴複入居高柳”。然而盧芳自從回到漢境之後,“以自歸為功,不稱匈奴所遣”,自己投降了東漢,並因此被封為代王。這就等於讓匈奴吃了一個啞巴虧,因為這個原因“單於複恥言其計”“由是大恨,入寇尤深二十年,遂至上黨、扶風、天水;二十一年冬,複寇上穀。中山,殺略鈔掠甚眾,北邊無複寧歲”。

正在北方邊境形勢日趨緊張,匈奴入侵日益升級的時候,匈奴內部卻天災人禍並發,這樣北方邊患一時間反倒自己就緩解了。

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匈奴單於輿死,子左賢王烏達侯立;複死,弟左賢王蒲奴立”。短短一年中,接連死了兩位單於,這樣勢必造成政治上的動蕩。而當時“匈奴中連年旱蝗,赤地數千裏,草木盡枯,人畜饑疫,死耗大半”。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蒲奴單於擔心東漢乘其敝而伐之,“乃遣使詣漁陽求和親”,漢廷則派中郎將李茂報命。

這個時候,匈奴貴族內部爭奪單於繼承權的鬥爭也日漸激烈起來。領有匈奴南邊八部及烏桓的右奠鞬目逐王比,為前呼韓邪單於之孫,最開始由於口出怨言受到單於輿的懷疑和監視,及輿死後又因未能立為單於而因此心懷憤恨,於是秘密派遣了一個叫郭衡的漢人帶著全匈奴的地圖,在建武二十三年到西河太守那裏要求內附。其後事情泄露,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遂斂所主南邊八部眾四五萬人”,另起爐灶。蒲奴單於“遣萬騎擊之,見比眾盛,不敢進而退”。

建武二十四年春,匈奴八部大人共議立比為呼韓邪單於。為什麼要襲用比的祖父呼韓邪單於的名號,就是希望要像他當年那樣,“依漢得安”,保持與漢的臣屬關係。於是比遣使到五原塞(今內蒙古包頭西北),向漢表示“願永為著蔽,提禦北虜”。劉秀於是將這件事交給公卿討論,“議者皆以為天下初定,中國空虛,夷狄情偽難知,不可許”。

這時隻有武官中郎將耿國主張“直如孝宣故事受之,令東捍鮮卑,北拒匈奴,率厲四夷,完複邊郡”。劉秀采納了這個意見。到了當年冬天,比自立為呼韓邪單於,從這時候起匈奴正式分為南北兩匈奴。經過這樣的變故,東漢的北方邊境安全因親漢的南匈奴的建立,也就大為改觀。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南單於遣使詣闕貢獻,奉藩稱臣”,同時派遣其弟左賢王莫將兵萬餘人出擊,一舉俘獲北單子弟奠鞬左賢王,又破北單於帳下,並得其眾合萬餘人,馬七千匹,牛羊萬頭。“北單於震怖,卻地千裏”。此後不久,奠鞬北部骨都候與右骨都煥率眾三萬餘人,也來歸降南單於。三月,南匈奴再次派遣使臣到洛陽,“獻國珍寶,求使者監護,遣侍子,修舊約”。

又過了一年,也就是建武二十六年(公元50),劉秀派遣中郎將段彬、福校尉王鬱出使南匈奴,在距五原郡(治九原,今內蒙古包頭西)西部塞八十裏的地方,立其王庭。單於比延迎漢使。沒有想到見麵後,使者要求他按照漢朝的禮儀,“當伏拜受詔”。單於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跪下去俯首稱臣。段彬等回朝複命,劉秀對單於的表現頗為滿意,遂下詔允許南匈奴人居雲中郡(治今內蒙古呼和浩特西南)。南單於遣使上書謝恩,“獻駱駝二頭,文馬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