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患難真情(2 / 3)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是我難道就這樣幹等著嗎?”

我壓低聲音說:“大都市的紀委書記寧朝平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

“他這個人很正直,你作為當事人,可以去找找他,把你知道的事情真相告訴他,會對伊大哥的案子有幫助的。”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

“我找過他,可是我是一個局外人,有些話不好說,所以你去找他比較合適,但是千萬別提我們見過麵的事。”

“小周,你這麼年輕,沒想到想得這麼周到,謝謝你,如果老伊能平安回家,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你!”

“成大姐,你說哪裏去了,雖然我們非親非故,可是我也看不得好人受屈,壞人橫行霸道,感謝的話就不要說了。”

成菲的心情一下子輕鬆多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起來,她又要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說:“怎麼這麼苦,哦,我忘了放糖了。”

成菲請我去她家裏吃晚飯,說要再和我好好聊聊,她已經苦悶了很長時間,心裏的話又無人可說,我的一番話像是點亮了她心裏的一盞燈,頃刻間她的眼前就光明起來。

我婉拒了,因為和喬好運說好了,他要去我那兒抵足夜談。我讓成菲看看電視,自己做點好的吃,努力讓自己放鬆就好了。

成菲要去了我的電話,說:“小周,我找過寧朝平馬上會把結果告訴你,到時你再幫我出主意啊。”

我說:“沒問題,你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

到了晚上,籃球賽一結束,成菲打電話過來:“小周,你真神了,北京隊贏了,隻贏一分,我看得心都要跳出來,我怕北京隊輸啊!”

她是怕我是個騙子。

六子也從看守所裏放了出來,他是傷害罪,家裏賠了受害者錢,判了個判三緩四,算是自由了。

六子出來的第一天就來找我,進了落香茶社眼就使不開了,躡手躡腳地跟在我身後,大氣不敢出,到了我住的那間大茶室,滿架子的古玩書籍,紅木家具,看得他欷歔不止說:“師父,乖乖——”

我說:“你說什麼!”

“不是,我說連詞了,師父,你這家業值老鼻子了吧!”

“不是我的,我也是暫時借住在這裏。”

“你蒙我,這麼多寶貝,什麼樣的朋友能讓你幫他守著,師父,你別小看我,別人的寶貝再多再值錢,我不會動心,我隻是想,這些東西,肯定不是打個工擺個攤趕個夜市能掙來的,所以,人啊,幹什麼事業如果掙不來萬貫家產,不如不幹。”六子不光油嘴滑舌還滿嘴的歪理邪說。

“再大的事業再多的財富也是一點一點積累出來的。”

“積累到老,攢一屋子黃金有屁用,人該嗝屁了。”六子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師椅上,學著葛優捏腔捏調,背電影《甲方乙方》裏的台詞:“得按合同辦哪,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我忍俊不禁了,笑過之後一把將他扯下來說:“你別亂坐,那可是明代的椅子。”

“哪朝哪代的也是椅子,還能坐散架了?”六子嘟囔了一句說,“我還真不稀罕坐,太硬了,硌腚。”

我給他倒了一杯茶,問他今後怎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你是我師父,我今後就跟你混了。”

我又不是占山為王的坐山雕,不需要跟班的打雜的牽馬的倒茶的。我勸他找份正經工作,好好收收心,別成天讓父母提心吊膽的。

他說:“工作要好找早就找了,我何必在街上遊手好閑。”

我也知道他不是一個肯吃苦能穩得住的人,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旦閑散慣了,再想讓他緊起來,就像給猴兒穿西裝係領帶,他穿著難受別人看著也難受。

再難受也得如此,社會人生,誰不是這樣活著的,上班有領導管著,走道有交警管著,回家有柴米油鹽醬醋茶管著,閑著倒好,天天在家睡大覺沒人管,可是老了怎麼辦?大街上社會上沒人會管你,得靠自己年輕時的積累管自己一個安享晚年。

我想起了鄭巨發的公司,對他說:“我有一個朋友,開工廠的,你去他那裏上班行嗎?”

“幹車間工人還是保安?要我去幹車間工人你不如再把我送回看守所,幹保安可以,我管不住我的拳頭,打了架傷了人你沒法和你朋友交代。”

我要是他爸我肯定得抽他,可是我沒這麼大的兒子。

他一口一個師父地叫,不是我兒子我也得管。誰叫古人有一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

我忍住怒火說:“你跟著我,我也沒錢給你花。”

“我不要你的錢,你吃什麼我吃什麼,你睡哪我睡哪,我做你的秘書兼保鏢,這總行吧!”六子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上我不放了。

我有些後悔在看守所裏的賣弄了,我那也是權宜之計,誰會想到六子竟然來真的了呢?如果老才那幾個人出來後都來找我,要“跟我混”,天啊,我真成了宋江了,逼上梁山還不算,還得帶領一幫打家劫舍的好漢落草為寇。

我趕不走他,一時也沒有好辦法,隻得先留他住下來,慢慢再想法子。

六子見我肯收留他,露出計謀得逞的笑說:“師父,別看我學沒上好,其實我就想和有文化的人一起玩,你知道為什麼嗎?有品位,天天在街上打架鬥毆不光沒素質,還危險,傷了人我花錢還得蹲大獄,人要傷了我,說不定我就一命嗚呼了,不值得,跟著你,有吃有喝,逍遙自在,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從事比較體麵的事業了!”

我哭笑不得,可也毫無辦法,隻得囑咐了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