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暗箭難防(2 / 3)

自從在鄭巨發公司對麵建了廠子,他沒有一天順利過,而鄭巨發卻越來越紅火,親戚朋友開始在他耳邊念叨,說鄭巨發和易經學會的人經常來往,每逢初一、十五還去廟裏燒香拜佛,所以他的財運才一直這麼好。

經不住這樣三天兩頭的灌輸,金長生也開始動搖了,跟著朋友找算命先生看了幾回相,每次也都能說到他心裏去,於是就性情大變,不光開始信風水學說,而且在家裏也供了財神。

他光知道鄭巨發對周易深信不疑,也逢廟燒香遇佛磕頭,卻不知道鄭巨發還樂善好施,在窮困地區捐建了許多學校,資助了許多大學生,人行好事莫問前程,積惡之家必有餘殃,這兩句話才是至關重要的。別說金長生做了多少惡業,單是他造的那些假貨,坑騙了多少不義之財,這份孽債已經夠他幾輩子還的了。你供財神有什麼用?財神也不是閉著眼亂發紅包的,他要看看功德簿,你祖先的功德吃完了,子孫的福報透支完了,難道讓財神借貸給你不成?

財神不懂人間的借貸,於是金長生就要搶了。

俞敏一告訴他有這樣一條捷徑可走,兩千萬可以換來幾十億的市場,這是多麼大的誘惑啊,他豈有不動心之理?

金長生一分鍾都沒有耽擱,馬上命秘書訂了機票,連夜飛到了成都。

侯華和俞敏去機場接他,一上汽車,他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作法的事情。

“侯小姐,聽小敏說你請來了懂符咒的大師,能把黃金健公司整黃了,真有這麼邪乎嗎?”

“世上邪乎的事多了,百慕大三角、水晶頭骨、麥田怪圈……不是更邪乎?”

“是,是,還有外星人,海底城堡什麼的,可是那些都是科學家的事,我就想知道這位大師是怎麼作法的。”金長生好奇地說。

“作法需要一個很複雜的過程,不可能立時見效,像黃金健這樣大的公司,一夜之間讓它倒閉是不可能的,就是真的神仙來了也做不到,最快也得半年的時間。你有時間天天在成都盯著嗎?”侯華好笑地說。

“啊,這麼長時間?”

“是啊,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要拆的話當然一天也拆不掉。”

“說得在理,我能親眼看看大師作法嗎?”

“肯定不行,你看了就不靈了。”

“那我能見一麵大師嗎?”

“對不起,我請的大師是世外高人,修煉多年才成正果,不是我爸爸懇求,他輕易不會下山管這些破事,所以他是不會和塵世間的凡人接觸的,那樣會損傷他的功力。”侯華毫不客氣地給擋了回去。

她怎敢讓金長生見天符雙魔,那兩個魔頭嗜錢如血,聞到了味道不對,自己的一千萬就泡湯了,說不定還會因此壞了老爸和他們多年的交情。

“說的也是,通神的大師凡人哪能隨便見,可是見不到大師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不要急,肯定會讓你驗證一下的。”侯華看著猥猥瑣瑣的金長生,有些厭惡,不是看在兩千萬的分上,她才不理他呢。

“怎麼驗證?”金長生心裏蠢蠢欲動。

侯華心裏說,你也太猴急了吧,真難為你這老板是怎麼當的,一點城府都沒有,還想和鄭巨發鬥,要是真刀真槍一對一地單挑,你連鄭巨發的小手指頭都打不過。

俞敏也極力想促成這件事,好在老板麵前立上一功,於是附和說:“侯大小姐,你就別賣關子了,大家的時間都挺寶貴的,盡快敲定這件事,簽了合同,我們各忙各的。”

“驗證很簡單,大師隻要用一張符,你想讓誰生病,馬上就可以實現。”

“真的?太好了。”金長生的腦海裏馬上呈現出衛道時的嘴臉,他想,你小子乘人之危坑了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去,我玩不過你,還不能讓你大病一場嗎?我就拿你做試驗。

他幸好還不知道衛道時騙了他一百多萬,又拿一百萬買了他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這一內幕,如果知道了,他肯定不隻是要衛道時大病一場了,他會要他的命。

回到賓館,金長生急不可耐地催促著侯華做試驗。

侯華讓他寫下衛道時的名字,又要衛道時的照片,金長生拿不出來,侯華說:“我去問一下大師,沒有照片可以嗎?”

咒人生病並不需要多高的法術,茅山術就擅長這個,天符雙魔最拿手的就是茅山法術,他們對各種符咒駕輕就熟,想讓一個人病一場,根本不用照片,隻要知道名字,居住方位就能做到,使一個滅神咒就可以了。

雙魔問道:“要死咒還是活咒?”

侯華說:“我們還要做大事,這時節切不可橫生枝節,不要死咒,要快咒,最好能馬上見效,讓他昏睡個七八天就可以了。”

男魔笑道:“大小姐真是菩薩心腸,不過我幹脆送你個人情,也幫你揚揚名,我把這個禍主弄成植物人,非得請你去才能救得過來,你看好不好?”

侯華當然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男魔又忽生主意說:“我收你做徒弟吧?”

女魔咳了一聲:“說正事呢,你逗什麼貧嘴呀!”

男魔馬上噤聲不語。

侯華想笑,又不敢笑,打消女魔的戒心說:“我可學不來符咒之法,我沒那天賦。”

女魔並不理會她,隻是直入正題說:“我們隻等三天,三天後五百萬預付款不到位,我們就打道回府。”

侯華說:“二位大師放心,隻要事主驗證完了,錢馬上到賬,我看得出來,他比我們還急呢。”

天符雙魔的名頭可不是虛的,當天夜裏一點多,衛道時就開始發燒,然後就是昏迷不醒。第二天一大早,金長生抑製不住地打電話找衛道時,是馬小龍接的電話,說:“我爸夜裏突然發高燒,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金長生聽聞這個消息,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侯華請的這位大師不是假貨,果然法術高超,喜的是終於治了衛道時一把,出了口惡氣。

侯華已經告訴他要讓衛道時睡上七天七夜,並且轉送了他一個人情,讓他去給衛道時家人出主意請自己出麵醫治。

等到第三天,金長生再打電話給馬小龍,衛道時果然還沒有醒過來。

金長生徹底信服了侯華,馬上簽了一個協議,並且從賬上劃了一千萬給侯華。

不說金長生和俞敏回大都坐等好消息,且說侯仕貴父女與天符雙魔密謀對黃金健作法之事。

雙魔要侯華想辦法把自己畫好的符咒送到鄭巨發的手上,而且要把符咒懸掛在辦公室裏,他們在這裏作法,就可以遙控鄭巨發,使他受到蠱惑。

這頗讓侯華傷了一番腦筋,想了一個星期也沒有想出妙計來。

正當她苦惱不已時,機會卻送上了門。

侯仕貴在四川某大學分管後勤,黃金健公司四川分公司的經理景治為了把黃金乳打進學校的食堂,要請侯仕貴吃飯。

侯華靈機一動,和侯仕貴商量出一個主意,讓侯仕貴和景治拉近關係,先交上朋友,再尋機下手。景治有求於侯仕貴,見侯對自己熱情有加,自然受寵若驚,一來二去,兩個人果然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時,侯華找人仿製了一幅八大山人的畫,把天符雙魔的符咒裱在畫裏,然後讓侯仕貴以要送女兒出國留學手頭緊為名低價賣給了景治。

景治當然明白這畫是假的,他隻當侯仕貴是變相索賄,哪裏想到這畫裏暗藏了機關。好在侯仕貴要的價錢也不高,景治就買了下來。

侯華又讓天符雙魔略施法術,慫恿景治編了一個謊言把畫送給了鄭巨發。

天符雙魔的法術確實高明,鄭巨法找名家鑒定都沒有看出破綻,視為珍寶掛在了辦公室裏,日日欣賞,暗自高興自己撿了一個漏。

可惜我對符咒並不太精通,未能及時識破其中的奧妙,因此埋下了禍根。

鄭巨發的事業太順,發展得太快,領導、市場、公眾、員工都信心爆棚,可以說他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潛在的危險。

一個品牌做成了全國老大,而且有一個已經被市場認可的產品,他以為自己是無可替代的,是沒人可以在短時間內超越的,即使金長生推出了白金乳,他也不過淡然一笑,完全不放在眼裏,一個跟風產品,怎麼能撼得動他的根基!

生意場也罷,官場也罷,總少不了鉤心鬥角互相傾軋。如果有人說我是一個儒商,守法經營,有序競爭,把對手當朋友,從不與人為敵。除非他的生意不顯山露水,否則他死定了。

也有一種行業翹楚,蔑視群雄,從不把對手放在眼裏,高高在上的以為可以永遠高高在上,隻研究自己的企業自己的市場,從不研究對手,其結果是在某一天,優勢變成劣勢,自己的案板、灶台成為別人炮製美味佳肴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