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又轉到牆角,那裏用一根長釘子掛著一副日曆,日曆上的大字寫著農曆1984年4月6日。
再看眼前張鵬飛這張越湊越近的臉,閉著眼都掩蓋不住的惡心情動,分明是二十年前的一張臉……
不錯,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到了18歲這年,跟張鵬飛私奔的一夜。
魏青草淚如雨下……
上一世她跟著男人私奔,以為生米煮成熟飯,父母就會放下對他的偏見,接受他。
誰知道,當她懷著孩子回家來求父母原諒時,一向疼愛她的母親堅決不接受張鵬飛,還勸她回頭。
她為了自己的愛情,再次背叛父母,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嗬嗬,卻落得個日日被家暴,想跑回家去母親墳頭認錯,卻被大貨車撞飛的下場。
想到此處,她心如刀割又仇恨交加,一巴掌拍在張鵬飛臉上,捂著肚子順勢從床上起身,穿鞋下地,背著身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被他碰過的臉。
張鵬飛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吃驚又暴怒,眼裏閃過一絲狠戾。
但是臉上的狠戾一閃而逝,他裝模作樣地小聲問:“青草,你怎麼了?”說著還關切地來拉她的手。
魏青草回過神來,看著他,心裏閃過一絲本能的懼怕:上一世她是被打怕了的。
她裝著理頭發從他手裏抽出手來,掩飾說:“那個、我剛才睡懵了,不小心打了你,你別生氣。”
她此刻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想著怎麼“處理”眼下的事……
今天鄰村柳林村有電影,全家人都去看電影了,她因為跟張鵬飛蓄謀好了今晚私奔,跟媽說她肚子疼在家睡覺,所以家裏就剩她一個人了。
上輩子跟張鵬飛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她深知這渣男的本性,好色,狠戾,嗜錢如命,睚眥必報,這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在家,要是直接攤牌,那渣男可不會對她手下留情。
張鵬飛又靠近魏青草,兩眼貪婪地看著魏青草那張令他神魂顛倒的俏模樣,張臂就來摟,“沒事沒事。那個,青草,咱們趕快動身吧。”
魏青草輕輕推開他,羞赧道:“急什麼,金簪兒掉到井裏頭,有你的就是有你的,我去收拾行李。”
張鵬飛臉色一陰,“怎麼,你還沒收拾好行李?”
焦急中的張鵬飛,已經暴露他的本性了,可惜,前世的她太稚嫩,在懷了孩子,他第一次對自己動手後才看穿。
魏青草做作地衝張鵬飛拋了個媚眼,伸手在他胸口輕輕一摸,“趁家裏人不在,我想再跟我媽“借”點盤纏,還不是怕你錢不夠花。”
聽到這話,張鵬飛轉怒為喜,搓著手說:“青草,你可真會疼人。”
魏青草看著他這副醜態百出的模樣,真想抓他個滿臉花,再拿刀剁了他喂狗……可是,淡定!淡定!
她忽然眉頭一皺,一臉痛苦地捂住了肚子,誇張地叫著說:“哎呀,我肚子疼,我今天真是有點拉肚子。”
張鵬飛不耐煩地說:“沒事沒事,疼就疼吧,趕快去屋裏拿錢走。”
“你別急呀,我也不想啊,哎呀呀我肚子疼死了……那個,你去村東頭給我拿點治拉肚子的藥吧,等你拿藥回來了我也收拾好行李了,錢也偷到了。”魏青草故意把偷錢說得很重。
張鵬飛雖然不情願,可是為了把媳婦和錢拐到手就壓著火氣答應了。
“好的,你快去快回呀。”魏青草狡黠一笑。
村東頭那個老大夫有名的磨嘰,你拿藥他會問你病情半天,配藥再思索研究半天,最後付錢的時候在用算盤珠子撥拉半天。
足夠她去柳林村一個來回了。
當魏青草領著堂哥跟幾個半大孩子來到家的時候,給她抓藥回來的張鵬飛前腳剛進入她家。
她興奮的大喊一聲:“抓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