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傾道,“依無傾看來,懷儒伯府的大小姐和宗濟伯府的三小姐尚可,懷儒伯府的大小姐秦湘君容貌端莊秀麗,識大體,明事理,而且頗為睿智,有凰城第一端秀女子的說法,可以許給父親,宗濟伯府三小姐殷令雨容貌絕麗,性格慧黠,二叔又是一個心性不定,喜歡動怒的人,可以一物降一物,相敬如賓,和睦共處。“
老夫人聽她這樣一分析,點頭道,“你二叔確實需要一個玲瓏的人來管管,長這樣大了還不知道怎麼做人,真是叫祖母氣惱。”
宮無傾微笑道,“祖母可派人去說親,倘若兩個伯府有意願,便擇日下聘,倘若沒有,另覓別家就是。”
其實,以靖國公府的實力,一些侯府也願意把女兒家嫁進來,但伯府的實力和公府相差懸殊,繼室沒有強大的靠山,就會少作妖的心思,而是全心全意放在相夫教子,打理內院上,這樣才有利於靖國公府的長遠。
這件事算是初步解決了,老夫人派淩常去請說親的人,末了,看著宮無傾道,“三小姐,玨王已經回信,準備過兩日便班師回凰城,下個月初十二是好日子,你們的親事大概就訂在這天吧。”
宮無傾飲茶的動作一頓,“是。”
這個時候,也太急了,不過既然她答應了下來,就要遵從宮白氏的安排。
宮白氏欣慰地說,“玨王信上說,他下榻的地方正是你祖父駐紮之處,他們朝夕相對,相談甚歡,玨王和你的哥哥,還成了好知交呢,你看,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
她話中的意味是玨王已經和宮家關係緊密,聯姻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宮無傾反應很平靜,嘴角浮起一抹苦笑,“是呢,無傾也覺得不錯的。”
宮白氏歎了一聲,“三小姐,祖母知道,你還在念著雲大公子,可是。。。。。。”
宮無傾打斷她,“祖母,無傾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再反悔,還請祖母放心吧。”
這些天,宮白氏經常去禮佛,她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又經常下跪,人幾乎瘦了一圈,麵上也不似先前神采奕奕了,宮無傾道,“無傾不怪祖母,也不需要祖母贖罪,祖母為了靖國公府考量,又何罪之有?還請祖母顧念身體,不要再去佛堂了吧,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靖國公府這偌大的後院,又由誰來打理呢?如今大房二房當家主母尚且沒有入門,三嬸母又是一個潑辣的,一切還得仰仗祖母,還請祖母愛惜身子,算是為靖國公府打算吧。“
宮白氏一想也是如此,她天天往佛堂跑,還要不要打理內院了?內裏一亂,必定影響到外頭,實在是得不償失。
她握住了宮無傾的手,眼中都是關懷,“無傾,難得你這樣為祖母著想,祖母卻是逼你舍棄了心愛的人,心中更是不好受,這塊玉就當做補償吧。”
她從脖子上解下那一塊隨身多年的玉,“這是四十年前,成親的那個晚上,你祖母送給我的,我一直戴著,從來舍不得取下,現在祖母送給你。”
宮無傾忙道,“祖母,這怎麼可以?這是祖父給您的定情信物,您應該一直戴著,直到百年以後。”
宮白氏搖頭,偏要將玉往她手中塞,“無傾,你就拿著吧,不然祖母寢食難安,愧疚難當,做人做到這份上,還不如死了好,若說是尋常的女兒家也就罷了,你為宮家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你,宮家就不會有今天,宮家卻連你最渴望的心願都要阻卻,祖母對不住你。”
宮無傾看到,宮白氏的眼中竟然湧出了一層熱淚,她趕緊拿出帕子,替老夫人拭去,“祖母,您不要難過,無傾收下就是。”
宮白氏見她終於收下,這才寬慰一點,摸著她的頭,歎了一聲,”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宮無傾握著玉,上麵還有老夫人的餘溫,她的手慢慢收緊,如果可以選擇,她願意當一個叛逆的女子,不管不顧,一心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可是,她終究做不到的。。。。。。
兩個伯府見靖國公府去求親,頓時高興極了,當即願意把女兒嫁過來,雖然是迎娶繼室,但也是正兒八經的妻子,還是要舉行結親宴的,為了節省成本,也圖一個“雙喜臨門”,靖國公府把日子定在了同一天。
五天後,雲上燁的信終於來到,隻請宮無傾放心,說他剛到雲疆,一切都好,讓她等他,其他的事情並沒有交代,關於戚儀,也隻是幾個字,不足為懼。
他是要去殺赫連羽,可如今的赫連羽根本不容小覷,弄不好還要將命搭進去,而且大半個淩風國雖然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戚儀作為君主,同樣可以調動不少勢力,他真的這樣有把握嗎?
宮無傾將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隻覺得他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感傷,她知道她是真的傷害到了他,這樣看似風淡雲輕的背後,是怎樣的沉重和無力,以及憤怒和孤寂?
宮無傾握緊了信紙,手指微微顫抖,我就要成親了,你,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