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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無傾平靜地道,“無傾已經放下,隻等著安心嫁與玨王,至於雲公子,便祝福他吧,畢竟救命之恩,多是要以身相許的。”
宮白氏看著這個孫女,眼中彌漫上了一層淚霧,“這是你母親親手釀下的桂花釀,今早才端了來,說還未送去其他的院子,你先嚐嚐。”
宮無傾端起杯盞,她的目光很平靜,漆黑得像是最深的夜幕,偶爾有一抹清涼的光亮,讓人看了無端感到心疼,“這酒,好喝嗎?”
宮白氏點頭,“桂花釀要比桃花釀多一絲回味,祖母當年出嫁之前,也最喜歡桂花釀,這桂花皎白,高潔,幽香,生長在庭院之中,就像待嫁的女子,守節如玉,讓人憐惜,無傾,你也來嚐一口。”
宮無傾的手指撫著杯盞,指尖細長,纖美,卻像是蒙了一層霜,嘴角的笑容仿佛冰花一般,“無傾多謝祖母。”
她嚐了一口,隻覺得清甜在口中化開,眼中盈著似有若無的淡笑,仿佛看到那個人,穿著紅衣,長身玉立眼前,向她伸出了手,他的笑容玩味而溫柔,這一瞬間的感覺猶如大夢三生。
宮白氏藹然道,“味道怎麼樣?“
宮無傾道,“這是無傾喝過的,最好喝的酒。”淩常將杯盞斟滿,她又飲了一口,直到杯盞見底,老夫人道,“我有些頭暈,你就陪祖母好好地逛一下園子吧。”
宮無傾微笑,“好呢,無傾也想散散心。”
“皇上,來呀,捉到臣妾您想怎麼樣都可以。”
庭院中,秋瑩瑩一身薄輕衣,身披外紗,露出雪白的肩頭和手臂,胸前隱現春光,她奔跑著,袖子在半空舞動,帶過一陣幽香,皇帝繞著庭院追逐她的身影,隻見女子青絲飄揚,媚眼如絲,嘴角帶著魅惑的笑容,讓人看了隻覺得一陣心癢,皇帝想起了多年前的摯愛,眼中浮起了一抹癡茫,“芊兒,等等朕,朕來了。”
聽到皇帝喊別的女人的名字,秋瑩瑩眸子一冷,不動聲色地繼續,“快捉到臣妾了,皇上快加勁呀。”
忽然她停了下來,縮在一棵花株旁,皇帝隻當她是故意,一把抱住了她,“芊兒,朕終於捉到你了,來,親一個。”他大笑了起來,心情很是不錯,低頭親了下去,冷不防地,秋瑩瑩忽然抬頭,咬了皇帝的嘴一口,眼中的冷光一爍,轉而消失,皇帝正要發怒,隻見秋瑩瑩昏沉地暈倒在了他的懷中,不由得滿心疑,抱著身體發燙的妃子步入了大殿寢房。
秋瑩瑩是發了燒,可是接連三天都高燒不退,太醫開了藥方卻也不見好,終於在第四天,口吐白沫死掉了。
聽說了經過,宮無傾隻是淡笑,狂犬病雖然是百分之百的致死率,但不一定就會被傳染上,就算皇帝能夠僥幸活下來,或者在預定的時間內不死,她也留有後路。
很快,雲疆傳來消息,宮老將軍率兵抵抗淩風國來敵,雙方纏鬥激烈,宮晟重傷不治,身亡,宮無獄大怒之下,將淩風國國君斬殺,又出動所有大軍不遺餘力地鎮壓前來援助的淩風國軍隊,終於將對方殺得片甲不留,而宮家軍足足二十萬之眾,剩下不足十萬。
與此同時,大擎攻占了摩爾地域,將每一寸土豆收入囊中,包括將摩爾域四六分的那一條河流,淩風國的百姓遭到驅逐,大擎西部的水源問題終於得到徹底解決,而淩風皇室陷入爭奪皇位的動亂,無暇顧及摩爾。
這場戰爭仿佛疾風暴雨,消息傳到凰城的時候戰事已經結束,據說雲疆遍地是鮮血和屍骸,讓人觸目驚心,宮白氏聞聽宮晟已經離世,遺體正在運回凰城,哀嚎一聲,口中噴血,人立刻暈厥了過去,秦湘君,殷令雨趕緊忙了起來。
宮無傾望著天邊殘陽,眼中一片淒色。
雲上燁死,宮家削弱,皇帝的目的一一實現,果然老奸巨猾,莫過於此,他不費一絲一毫的力氣,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明天就是大婚,卻傳來這樣的噩耗,靖國公府的禍事真是一樁又一樁。
不過,她已經不想關心那麼多了,靠著亭子,神色平靜而空寂,赫連羽款款步入院子,他的麵上也有兩分凝重,“對不起,我並不知道父皇的這個計劃。”
宮無傾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沒有回應。
赫連羽蹙起了眉頭,恨鐵不成鋼,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宮無傾,你真的死了嗎?“
熙華忙上前來勸,“殿下,宮老將軍去世,小姐心情不好也在所難免,小姐不是故意對殿下冷淡,還請殿下耐心等一等吧。”
赫連羽歎了一聲,“再過些時日,你就要成為我的新娘,這哪裏是新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