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去銅盆裏洗幹淨手,合衣躺在她的外側。
他的手如一支筆,她仿佛是潔白的紙,潑墨一揮,畫一副春花綻放,滴露成珠。
……
杜窈窈黑發披散,香腮酡紅,雪白肌膚凝著淚和汗,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媚態撩人。
沈階心癢難耐,恨不能與她馳騁一番。
顧及她在病中,他隻好吻她的唇解解饞。
“嗚嗚……”杜窈窈掙紮,不許他親,模糊地叫,“會、會傳染……”
“窈窈,乖,讓我親親。”沈階不在意,柔聲哄道。
一番纏綿,她累極,被這溫柔的撫慰,弄得睡著。
沈階給她清理幹淨狼藉,看著聳得老高的小沈階,扶額歎氣,吩咐門外六兒。
“在淨室幫我備一桶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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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窈在養傷期間,著手管理名下的陪嫁鋪子。
解決了生死危機,接下來便要計劃攢錢大計。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沈階和杜家再有,不如自己有點經濟收入靠譜。
四個鋪子的掌櫃都是青州過來的,多聽杜青差使。上次因原主爬表哥床,和永寧侯府鬧得不愉快,杜青威脅,她不上門道歉,就要斷她鋪子來源。
杜窈窈先是命人花錢尋找幾位有才之士,安插鋪中學習,待到時機成熟,直接頂替掌櫃位置,把舊人放還青州,以脫離杜青的桎梏。
兩個鋪子賣筆墨紙硯,其他兩個賣雨傘團扇,收益一般。杜窈窈近幾日翻賬本翻得嘩啦響,思索改行做些什麼生意掙錢。
果然,她的一舉一動,避不開沈階的耳目。這晚沈階過來,開門見山地笑道:“聽聞窈窈的鋪子在招人?”
杜窈窈休養幾日,腰傷大好,倒一盞茶遞給沈階,“你知道嘛,我鋪裏的幾個掌櫃是我爹那邊的人,我想培養幾個我能用的。”她沒瞞他,實言坦誠。
沈階思忖,“外邊找的人可靠嗎?我手底下也有一些鋪子,有些管事頗有頭腦,你要的話,撥給你幾個?”
用你的人,和用我爹的人有區別嗎?
哪天惹毛了你,搞不好和杜青如出一轍,威逼利誘,切斷我經濟來源。
杜窈窈內心腹誹,麵上不顯,嬌笑道:“我想自個做些事,不靠你和我爹,怎麼,你看我不行呀?”
“怎麼會,窈窈一看就很能幹。”沈階輕佻瞥她,呷一口茶。
他話似一本正經,杜窈窈總覺得他在借機調情。
夜色還早,不想深入。她岔開話題,“表妹落水的事,後續查出來了嗎?”
主謀是宸王無疑,杜窈窈問的是,宸王如何把手伸進林府,逼迫張嫗和秋月為他辦事。
沈階道:“那仆婦的兒子,被宸王底下的人誆騙進賭坊,輸了上萬兩銀子。拿不出錢,肯定要用命來抵。所以那仆婦和丫鬟不得不聽命。”
杜窈窈深思,“那賭坊應是宸王開的?”
“嗯,”沈階補充,“仆婦床下的那條手臂,是宸王對兩人一開始不聽命令的震懾。”
杜窈窈猜到。想起烏黑壇子裏腐爛惡臭的白骨,她不由打個寒顫。楚洵此人,實在用心險毒。
“窈窈,不要想。”沈階察覺杜窈窈的恐懼,傾身抱她,“我不會再讓你置身危險之中。”
對比楚洵,沈階狠辣但分是非曲直,不會為達目的,濫殺無辜。太子亦是書中儒雅賢明的一代君主。
杜窈窈對沈階雖有諸多不滿,心裏還是認可他這方的站隊立場。
衣衫相貼,她聞到他身上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眼睛好奇逡巡,瞅見他袖口一塊汙漬,類似血痕。
“這是什麼?”杜窈窈指著那裏問。深青竹紋的布料上,這塊瑕疵實在顯眼。
“嗯?”沈階低頭,恍然,神色帶幾分冷厲,“今日在獵場春狩,宸王公然在人前挑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