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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7\/��杜窈窈沒先找沈階,而是選擇找他的表弟——林書彥。
一個女人,有時聽不懂男人的話,是裝作不懂,並非完全get不到。
沈階過去三番兩次提起林書彥,那吃醋的表情言語,讓杜窈窈猜測,林書彥對她有意。
男人對女人,始於心動,終於床榻,很難有完全分開的情和欲。
杜窈窈給林書彥去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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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湖心的藏書樓。
婢子阿泠細細煮好一壺茶,斟上一杯,奉給年輕斯文的公子,“誰來的信啊?”
邊說,她邊嬌俏地抵在他肩頭,“一封信,你怎麼看那麼久。”
林書彥將信收回袖中,展信的大拇指和食指攥得發白,掌心也是一片濡濕。
他沒接她的茶,從書案起身道:“你今晚早點睡,我回主宅休息。”
阿泠的外貌特別,林書彥為掩人耳目,將她安置在鮮少人進出的藏書樓頂層。
“不嘛。”阿泠無限依依,“哥哥是嫌阿泠昨晚伺候得不夠好嗎?”
阿泠出身江南瘦馬,飽受調教,眉眼清美,一顰一笑柔媚動人。
“沒有。”林書彥盯著阿泠的臉蛋,袖中的書信似燎火滾燙,燒得他心緒不穩。
終是模樣似,人不是。
他沒留下與她溫存,推脫道:“我還有事,改日陪你。”拂袖匆忙乘船走了。
阿泠站在門口,望著一望無垠的湖麵,她像一隻被困的鳥雀,寂寥地在這小島上停歇。
林書彥第二日著手打聽杜文武的事,沒過幾天,他的種種異動傳到沈階的耳朵裏。
“林公子收到一封從青州寄來的信,撤了京郊靈台寺為‘瑤娘’供的一盞長明燈。這幾日遊走在禦史台和大理寺,探聽杜文武在牢獄的消息,還上疏求情,舉子寒窗苦讀不易,請聖上對作弊之人從輕發落。”
六兒將暗衛收集的消息彙總,一溜煙兒地稟報給沈階。
沈階負手立在窗前深思,消息背後的疑點。
青州來信,林書彥撤燈。
“瑤娘”,是杜窈窈初次見林書彥,請他援救用的化名。
長明燈,人死後不分晝夜長燃之燈。佛家裏說是用來替亡魂引向通往陰間的路,也有為亡靈祈福之意。
林書彥為杜窈窈供長明燈,抱的什麼心思,同為男人,沈階一清二楚。他管不住旁人窺伺她的心。
他不供這種燈,因為他不相信杜窈窈完全死了。
那麼,是誰寄來的信,能讓林書彥撤燈?
此舉是不是意味著,林書彥知道杜窈窈生還人世的消息。
沈階如在茫茫黑暗抓到一絲希望的光亮,他壓下心頭的雀躍,吩咐,“派人牢牢盯緊杜家和宋家,翠娘和宋行楷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上報給我。”
“是。”六兒垂首應。
“對了,”沈階詢問,“書彥收的那個婢女有蹊蹺嗎?”在福王府林書彥談及此事,態度躲閃。
六兒清秀的麵上一言難盡。
他正想提此事,躊躇半天,不知怎麼張口。
“怎麼了?”沈階久久得不到回應,疑問。
六兒瞄著沈階的背影,胸中忐忑,咬咬牙,心一橫,措辭緩慢而小聲。
“林公子那婢女是個江南瘦馬,一直居住在林府的藏書樓,怕驚擾林家下人,我們的暗衛鳧水過去的……”
“嗯?”沈階回頭,為六兒的吞吐不解。半天說不到重點。
在沈階審視的目光下,六兒頭頂如懸著一柄利劍,可他不得不說,“可能暗衛沒看清楚,他們說……那婢女,竟與夫人有幾分相似……”末尾聲音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