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隊亦校的武警特警學院,早已聲名遠播,但在各國特種部隊眼裏,這支特殊的“東方反恐勁旅”顯得非常之神秘。很少有人真正見識過他的廬山真麵目,即使是那些無孔不入、蠢蠢欲動的國外著名的媒體,也是不得其門而入。隻能捕風捉影,靠道聽途說和想像來拚湊一些報道。就算是國內的媒體,對特警學院也是鮮有報道,老百姓幾乎很難尋覓到關於他們的新聞。
學院一直非常之低調,即使執行重大任務,也是速戰速決,不留痕跡。國人早聞其名,卻很難看到他們的蹤跡。在多數普通百姓的眼裏,特別是那些崇拜軍人、胸懷報國大誌的青少年心目中,這裏的軍人仿佛是一群身在另外一個世界,不食人間煙火,但卻無所不能的鐵人。
隨著中國常規部隊與外軍的交流日益增多,各特種部隊也開始有限度地向國外一些友軍開放。特警學院首當其衝,成為向外軍展示我武警內衛部隊軍政素質與精神麵貌的王牌中的王牌。
這次,A國的內衛部長應總部邀請到中國訪問,其行程的第一站就是特警學院。這位在國內被國民稱為小克的部長,出身軍人世家,奶奶是A國藉華人,他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其父親老克是A國第一代特種部隊將領,聲名顯赫。第二次世界大戰時,任A國第一空降大隊上校大隊長,曾經為營救一群被納粹關押的包括部分華人在內的盟軍政治犯,帶領十多個人,一路奔襲深入敵戰區數千裏,救下兩百多人,被盟軍授予了最高勳章。
小克繼承了父親的血統,尖酸刻薄,在A國軍界是有名的“鷹派”人物,被西方軍界和世界各國特種部隊公認為“特戰之王”。他從小受父親熏陶,十六歲從軍,三年後進入A國陸軍學院深造,以學院第二名的全優成績畢業。二十五歲時即被時任A國三軍總司令親授少校軍銜,曾經轟動一時。
小克進入特種部隊後,在平息邊疆紛爭和反恐作戰上屢立奇功,A國的恐怖分子望風披靡,對他恨之入骨。總統曾經笑稱,在A國,他是比自己還要危險的人物。
如今,小克已經官至中將、年近花甲,傳言此次中國之行後就會退休。作為中國人的老朋友,能在退休前看一看這個國家強大的特戰部隊,是他多年的夙願。
因為A國與我國這麼多年來亦敵亦友,而且小克身份特殊,與中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總部對他此次之行非常重視。某位總部首長還親自來學院作了動員,並且扔下了一句“不用刻意準備,拿出你們的真本事,讓小克見識一下真正的中國特警部隊,不要給他留下任何遺憾!”的指示。
負責表演任務的是學院特戰隊,這讓集訓隊的兩百名預提軍官們很是鬱悶。這群小子在學院經過了好幾個月的淬練,早就憋了一股勁,無處釋放。突然有這樣一個向外軍高級將領展示中國軍魂的機會,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沒想到少校同誌卻給他們潑了盆冷水,隻在集訓隊挑選了二十五名隊員參加,而且還是禮兵和後勤保障人員。這讓一群隊員們有點義憤填膺,要知道,他們個個身懷絕技,在自己的部隊都是寶貝疙瘩,隻要是又險又難的任務,都少不了他們。
這會兒,在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卻成了旁觀客,擱誰心裏都不好受。
杜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怎麼都沒辦法說服自己。前幾天集訓隊和特戰隊進行了一次射擊的全方位對抗,各種輕武器全部上了,包括夜間射擊在內的固定目標精度射擊和移動靶射擊,杜超都不落下風。在固定靶速射上,一直在部隊擔任狙擊手的杜超,風頭甚至蓋過了所有特戰隊的隊員,十發子彈全部滿環。連學院的首長都忍不住起立為他叫好。
現在卻讓他幹後勤保障的活,也就是布置一下場地、打打信號彈、報報靶什麼的,這心理的落差換上誰也無法坦然接受,何況一向要強的杜超?
杜超越想越不對味,這小子已經紅了眼了。淩晨一點多,偷偷爬起來跑到一區隊去找歐陽虎。
杜超躡手躡腳地跑到歐陽虎床邊,準備捅醒他,結果借助窗外微弱的燈光,發現這小子正瞪著個牛眼,一臉無奈地盯著自己……
兩小子一拍即合,歐陽虎翻身起床,和杜超出了房門,直奔少校的宿舍而去。兩個人嘀嘀咕咕的時候,這個屋子裏的所有隊員都豎起了耳朵,區隊長一出門,全都湊一塊兒開始瞎激動。
少校還在挑燈夜戰,聽到微弱的敲門聲,皺了皺眉頭,衣冠整齊地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窺見杜超和歐陽虎鬼頭鬼腦的樣子,馬上明白了怎麼回事,眼一瞪,就要關門。
杜超反應靈敏,在少校關門的瞬間,愣是把一條腿擠了進去。然後倒抽一口涼氣,低聲求饒道:“隊長,隊長,您夾著我了!”
少校無奈地手一鬆,抱起雙手,閃到了一邊:“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沒得商量!”
杜超一臉諂媚:“隊長果然英武神明,咱一撩蹶子,就知道咱們拉什麼屎。”
歐陽虎跟在杜超後麵擠進了門,順手關上房門甕聲甕氣地說道:“隊長,您心裏一定比我們還憋屈。憑啥咱們集訓隊就是小娘養的?上不了台麵還是怎麼著?”
“是啊,是啊!”杜超一臉悲憤地說道:“這根本就是拿豆包不當幹糧,歧視我們集訓隊嘛,更是對您的一種羞辱!”
“什麼他媽話!”很少爆粗口的少校板起臉來訓道:“我怎麼發現你兩小子整天就知道忽悠?這種反動的狗屁話也敢講?是不是以為老子跟你們已經混熟了,就可以無所顧忌了?非得逼著老子給你們上綱上線嗎?”
杜超嘴一癟:“對不起,隊長,我們也是著急上火了。您千萬別往心裏處,我們就來跟您再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多點兒任務。”
“是啊,是啊!”歐陽虎忙不迭地跟著應道。
少校被纏得哭笑不得,剛剛那幾句恨話,他是故意拿腔拿調的,並沒有真來火,對這兩個小子,他心裏還是有算的,除了嘴貧,沒什麼壞思想。
“你們都長著什麼腦子?覺得我有決定地權利嗎?比我再多扛三顆星的人都沒權決定!”少校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來說道。
杜超和歐陽虎相顧無言,哭喪著臉跟那站著,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是一個表演任務,又不是出去打戰,用得著都往前衝嗎?是不是還在想著立功授獎?告訴你們,這次就是那個內衛部長眼珠子掉下來,也不會論功行賞的!”良久,少校歪著腦袋,嘴角飄忽著一絲微笑,盯著兩個垂頭喪氣的年輕人說道。
杜超趕緊解釋道:“我們真沒想過這個,您可別誤會了。”
“我想!隻要有這個機會和可能,我都想。立功受獎有什麼不好?要是在學院立了功,我回去提幹就是板上釘釘了!”歐陽虎胸脯一挺,大義凜然地說道。
杜超瞪了歐陽虎一眼,恨不得踹他一腳。
“哈哈!”少校笑道:“原來你倆沒串通好啊?不錯,不錯,真不錯!果然都是有個性的人。這就對了嘛,黨教導我們要敢講真話,說實話的都是好同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