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終於和香草住在了一起,開始了男耕女織的生活。兩個年輕的身體,像有永遠也發泄不完的精力,整夜整夜,不知疲倦地纏繞在一起。
兩個人都決口不提結婚的事,香草甚至從來不問肖克的過去。她雖然預感到肖克可能是逃犯,但她還是一直心存僥幸,期望肖克能主動提出來。他隻要敢提出結婚,就證明他不是罪犯。
肖克當然不會提出結婚,他在痛苦著、矛盾著,要不要對香草坦白自己的身份。他也知道,這個聰明過人的女人肯定是覺察到了什麼,否則,她絕對不可能對自己的過去絲毫不感興趣。
香草徹底死心,是因為她看到了肖克的那把五四式手槍。女人很難戰勝自己的好勝心,何況麵對的是一個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雖然她很害怕知道結果,但她又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所以,她鬼使神差地翻查了肖克的東西。
那把槍藏得很隱蔽,如果不是刻意去找,是很難發現的。肖克把它縫在了自己一件夾克的袖管裏,香草摸到這個硬梆梆的東西的時候,就知道那是一把槍。這個可憐的女人,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天晚上,香草破天荒地拒絕了肖克的求歡。肖克沒往深處想,也許真像她自己說的好樣,身體不舒服吧。
肖克半夜被翻來覆去的香草弄醒,用手一摸香草的額頭,發現她頭很燙。肖克搖醒了香草,披衣下床,說要出去給她找醫生來。香草整晚都在做著惡夢,恍恍惚惚中,以為肖克要離開她,竟然跪在床上拖住了肖克。
肖克知道女人在做惡夢,但他就是沒想到女人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在部隊學過一些醫學常識,給香草降了體溫。香草睡過去後,肖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把槍,千萬不能女人看到這把槍,否則,他們幸福的生活就到頭了。
趁著女人在熟睡,肖克起床拿出了夾克,摸出了那把壓滿子彈的手槍,偷偷溜了出去,將槍藏在了屋後的一個幹草垛裏。
香草第二天一早就完全退了燒,沒事人一樣起床奶孩子做飯。肖克在出門幹農活之前對香草說:“我下午準備去趟鎮裏,給家時置辦點吃的用的,順便帶點藥回家備著。你和孩子們要是病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我上哪兒去找醫生啊。”
香草聽著沒怎麼當回事,等到肖克出門後,她突然發現肖克的那隻旅行包好像動過。香草心裏咯登了一下,打開包發現那件夾克放在最上麵,用手一摸,那把槍已經不見了。
香草不顧孩子哭鬧,發了瘋似的沿著山腳奔向肖克勞作的稻田。直到遠遠地看到肖克的背影才長籲一口氣,轉身往回走。
吃過午飯,肖克要去鎮裏,香草又是拉著他死活不讓去。嘴裏喃喃地說道:“你出去到底想幹什麼?我不準你走!”
肖克笑道:“你是不是還發著燒呢?我不是說了去買吃的用的還有藥嗎?”
香草死死地拖住肖克:“就是不讓你去!”
肖克:“傻瓜,天黑之前我就能趕回來了!”
香草歇斯底裏的叫道:“你在騙我,你出去為什麼要帶槍啊?”
“你說什麼?”肖克雙手抓住香草的雙肩陰森森地說道:“你都看見了?你翻了我的東西?”
香草嚇得直搖頭,然後又堅定地點點頭:“是的,我都看見了。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你是不是要出去殺人?”
肖克瞪著香草,良久,放開她,坐回了凳子上,輕聲地說道:“我早知道瞞不住你的,實話跟你說,我的確是殺過人,但那幾個人都該死!”
香草兩眼發黑,癱坐在門口。
“你應該早知道我是一個逃犯了,為什麼還要跟我過在一起?你就不怕我害了你和女兒嗎?”肖克幽幽地說道。
香草仰起頭來,滿臉淚水,這個可憐的小女人已經因為驚恐和激動過度,說不出一句話來。
肖克依舊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永遠都不會。我更不會再去殺人,我已經沒有任何仇人了,也沒有任何怨恨。昨天晚上,我把槍扔掉了,扔掉它,我就是想好好地跟你過日子。”
回過神來的香草,嚎叫一聲撲向了肖克。三歲多的女兒桂蘭從屋外進來,驚恐地看著屋內的一切,然後哭喊著撲向了自己的母親。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哭作了一團。
肖克終究還是去了鎮裏,香草沒再攔他。經曆了這麼多,她更知道生死由命,而且肖克逃亡了這麼久,在這個邊遠的小鎮,應該不會再有警察過來。如果男人要刻意離開她,那也是命裏注定,遲早都會走的,強求不了。
誰曾想,一切都在往這個苦命的女人所能想到的,最壞的地方發展。肖克這一去,幾乎就成了永別。
如果肖克不鬼使神差地,中途折回來偷偷地揣走了那把手槍,也許,他還能守著自己的心愛的女人一直這麼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