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生可惡(1 / 2)

我叫靈朧,是這深山裏的一隻小狐妖,我出生在中秋節後的一個晚上,聽說那天月亮很朦朧,於是我就叫靈朧。我有六個姐姐,她們相繼嫁到外麵。

我的媽媽在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兩年前我爹也駕鶴西去。雖然姐姐們時不時回來看我,但是更多的時候我一個呆在這裏。

我喜愛吃蘑菇,山上蘑菇很多,有很多又漂亮又好吃的蘑菇,這令我歡喜。

今天上午,我拿出父親遺留的衣服洗好晾曬在外邊竹竿上。當我剛出門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身上裹著舊布的年輕人,賊頭賊腦偷我的衣服。

嗬,好久沒有人類來打擾我的生活,倒也新鮮。以我的本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我並不急於出手。

卻見這個書生模樣的人偷了我衣服,好像是做賊心虛,對著晾衣杆行起了佛門禮儀,難道他是一個和尚?

有點意思,於是我抱著一副貓戲老鼠的心態決定和這人玩玩。

族人都說,世人皆好美色,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見美人的巨大魅力。而在這世上,論起姿色,又以我狐族幻化的女子的美貌為最。

我在書生前頭的大道等他,假裝腳受傷倒在地上。這書生見了我,一副失神落魄的失態樣子,讓我在心裏憋著笑,這也太無挑戰性,果真一好色男兒。

書生又主動提出要背我回家,可見其輕薄。到了家,這書生竟然脫我鞋襪,一雙手還在我腳上不老實地摸著,殊不知這個時代,腳是女子最為神秘的部位,好你一個風狂浪子,看我等會兒怎麼懲治你。

你說你手法不到家還硬要給我接骨,我看是存心不良戲整我。結果還真讓他給我接上了。他當然不知道我是狐妖,我的腳傷我自己都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修複好。

忽然我覺得他專注給我治腳的神情好像讓我的心有些莫名的歡喜,我的神經是不是哪根這時候搭錯了?

他又瞧我頭上有汗,拿衣袖內側給我輕輕擦汗,難得還是一細心之人?讓我臉頰有些發燙。

靈朧啊靈朧,一個凡人這麼容易就讓你有些心動了嗎?矜持,對,保持矜持。不過對這個陌生人漸生好感。和他也願意多說些話,難道是我平日一個人太無聊?

可是我好心好意招待你,雖說你是無心之失,摔破碗碟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卻趁機占我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要不要報複修理他?我很是糾結。我在我的房間桌子邊,拿著一把剪刀,把一塊布已經是橫剪豎剪老長時間了。

一個聲音對我說,這都不懲罰這個該死的書生,女兒的名節、狐妖的尊嚴何處存放?另一個說,這好像也不是他的錯。

我的腦袋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吵架。半天我也拿不定主意。

時間也不早了,我還是去做蘑菇餐吧。畢竟,隻有吃飯和睡覺能讓人暫忘煩憂。

做好了蘑菇餐,我洋洋得意。一個人吃飯無味,所以他雖然有些討厭,我還是決定去請他一起分享。

我來到他房前,敲了敲門,裏頭沒人回應,不是吧,難道他是聾子?不像啊。還有一個可能,他不辭而別了?這人也太不夠意思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於是我推門而入,這人是豬嗎,還在睡覺?算了,還是不打攪別人為好。

我掩門而退,回到廳堂我先開吃。我吃了好長時間,終於飽了。我估摸著那人差不多也該醒了,我決定去叫他吃飯。好歹別人還算是客人。

我第二次來到他房間,他可真能睡,難不成他真的是豬投胎的嗎?我有些同情他。外麵花花世界,大好時光,你卻浪費大把的時間用來睡覺?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眼睛瞟到他放在桌子上的書篋,這是什麼東西?挺奇怪的。我拿起它,一點都不重。不是說孔子搬家——淨是書。這書生再怎麼不長進,裏頭若有些書,也不應該這麼輕吧?

打開看下不就知道了嗎?原來隻是一幅畫。我且欣賞欣賞是何人的大作。我手提畫上頭,畫卷“唰”地一下鋪展開來。

這個淫/亂書生,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齷蹉思想,居然把我畫成這樣?就像是我沒穿衣服站在他麵前一樣。看得我麵紅耳赤,羞窘萬分。饒是我再好的性情此刻再也抑製不住我內心憤怒的火山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