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啊,賢侄千裏迢迢過來,我還沒好好招待,不如留下盤桓幾日,我也好略盡地主之誼。”周萬裏再三挽留,雲玠盛情難卻,隻好同意。
周萬裏又派人專門伺候他的飲食起居,服務周到的,跟伺候大爺似的,每日幾個人跟著,帶著茶水,點心,在堡裏沒事瞎溜達,讓周綽不樂意了。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去了老爹的練功房。
“爹,你怎麼能把他留在堡裏,我一看,就覺得他不是好人。”
“我看你還不是好人呢,怎麼,嫉妒人家比你風度扁扁啊?”周萬裏拽著文縐縐的詞語。
周綽“嗤”一聲,風度翩翩吧,也不提醒他,因為都習慣了老頭子的奇言怪語,“他是挺扁的,欠扁的扁。”
周萬裏瞪了她一眼,“你懂什麼?沒事就滾出去練武去,別礙老子的眼。”
“好嘞!”
“等等,你去通知冷塵,讓他……嗯,懂嗎?”
周綽笑嘻嘻的說,“懂。”
從老頭話裏聽出了深意,他這是要把雲玠困在這裏,若他真的有異心,留下來做人質也不錯,若是沒有,留他下來,也不會留人口實,果然老頭還是那隻老狐狸。
室外,皓月當空。
周綽倚窗獨坐,把玩著掌中的杯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月上柳梢頭時,一個黑影撲通落入的選中。
周綽神情一緊,連忙站起,那個黑影從窗外噌的一聲竄入,停在了她的腳邊,就地一滾站了起來,是個挺拔,冷峻的年輕男人。
“老蘇,怎麼樣?”周綽忙問。
被稱為老蘇的男人,叫蘇冷塵,他是周萬裏的幹兒子,在堡裏算是第三把手,為人機敏,武功高強。
他搖了搖頭,“按照你的吩咐,我暗中盯了雲玠六天,他沒有任何異動,倒是和堡裏的弟兄打成了一片,據我觀察,他根本不會功夫。”
周綽摸了摸下巴,老蘇的能力她當然知道,跟蹤別人,絕不會被人發現。
想到昨日,老頭子陪雲玠喝酒,隻喝得舌頭發硬,不辯南北,拍著雲玠的後腦勺,一直喊他大哥,就這樣也沒套出什麼話來,難道是自己多心了,雲玠就是來報信的。
“最近你親自盯著堡中的情報工作,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告訴我。”周綽說道,“特別是北方來往的行人。”
蘇冷塵動了動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點頭道,“好,我這就去。”
這日,周萬裏吩咐周綽,讓她帶雲玠出堡走走,周綽欣然同意。
九龍堡並不隻是一座堡子,方圓數千裏的土地,都是它的勢力範圍,四周群山環繞,有九個高聳入雲的山峰,像九個龍頭,所以周萬裏把他的堡子取名九龍堡。
出了堡子,外麵就是繁華的街道,酒肆林立,旌旗招展,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周綽雙臂環胸,眼睛一直盯著前麵那抹挺直的白色身影。
他白衣飄飄,姿態閑適,像是哪家遊玩的貴公子,頻頻引來大姑娘小媳婦的側目和臉紅。
周綽撇嘴,一群膚淺,隻知道看臉的無知婦人。
但是她總覺得,雲玠溫潤的周圍,布滿了一層冷幽幽的寒氣,拒人千裏又十分危險。
周綽眉頭一皺,旋即掛上了笑容,幾步追上,拍了拍雲玠的肩膀,抬手一指,“喂,要不要上去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