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狂(1 / 2)

曾母挑眉,想不到這小子想得還挺周全。

本以為他會求自己勸曾嵐不要離婚,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氣度地答應離婚了。

拿得起放得下,關鍵是有那份自信。

曾母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子了。

“你倒是看得開,就不怕離了婚之後曾嵐不會再理你?你就這麼有把握再把她追到手?”

莫嘯白臉上顯出一抹淒楚:“沒把握也要追,就算是追得頭破血流也要追。沒辦法,誰讓我愛上的就是您這個科學嚴謹的女兒呢?如果我死賴著不離婚,她一定不會開心,到時候隻怕事情會更糟。阿姨,這就是我追曾嵐路上的最後一道坎,還請您多幫幫我。”

曾母見他可憐兮兮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走過去拍了拍小白的肩:“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生的女兒我最了解,她現在早就對你死心塌地了,離婚結婚什麼的,也不過就是個形式罷了。但還是得按規矩辦事,這就是她最遺傳她那個老爸的一點。死倔著呢,我一點辦法都沒。”

莫嘯白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送走了曾母,莫嘯白喘著氣,用手拭了拭額角。這大冬天的,額頭上都冒汗了。

接待丈母娘什麼的,容易嗎。

季姝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看到一個人,站在一座聳入雲端的高樓頂上,張開雙臂,風穿過他的身體,吹亂了他的頭發。那個人回頭,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她看到那個人向前方又邁了一步,整個身體便在空中向下墜落,墜落。

醒來的時候一頭冷汗,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清冷的白月光,少有地失了神。

原來她還記得那張臉。

睡不著,索性拿了手機隨便亂看。然後打開一個搜索網頁,輸入了周公解夢。

網頁上寫著,“跳樓”是自上而下的行為,代表著“放棄”的心理。所以夢見那個人跳樓死了,是不是說明她終於放下了?

高興說,那個人得了癌症,怕是不行了。

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竟然如此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卻讓她更加不知所措。

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地打給曾嵐。

這個時候也隻有曾嵐,才能給她她最需要的理智與安慰。

曾嵐聽了她的話,果然很平靜地問:“你要去看他嗎?”

季姝等的就是這個問題,她要去看他嗎?見那個衣冠禽獸最後一麵?

說不想是假的。那畢竟是她曾經愛的最深的一個男人。她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一人,他給了她全部關於青春年少的愛情的夢。她曾經覺得自己就是為他活著的,他是她存在的全部意義。然後,夢碎了,存在的意義也被否定了。

這五年她刻意屏蔽一切關於這個人的消息。她自認為自己活得很瀟灑了,她找到了新的活著的意義。

她其實幻想過,某年某月某一天,他們會在某個地方偶遇,他會驚訝於她的改變,然後為他曾經犯下的罪過自責。

季姝,對不起。這一句話,她等了好多年。

如今已經是他生命的最後時刻,如果她不去見他一麵,會不會永遠都沒機會聽到這句道歉了?

都說好人命短,惡人命長。他究竟還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讓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可如果她現在去看他,對著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說,你看,我就說你會不得好死,是不是太殘忍了?

就算他不得好死了,她又有什麼可開心的嗎?

“還是算了,我要給我家季安生攢點人品。”季姝笑著說。

“嗯,聽說你前幾天見到楚晨了?”曾嵐忽然問。

季姝搖頭,這話題明明這麼嚴肅,曾嵐怎麼就忽然提到楚晨呢?

“你越來越壞了啊,跟你男人也不能學點好。”季姝嗔道,轉念又忽然想到什麼,問,“高興告訴你的?”

這小子居然這麼快又變回原來那個八卦的男閨密了。

“嗯,高興昨天打了電話給我,隨口提到的。”曾嵐回答一向老實。

“這小子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個大嘴巴的毛病!”季姝笑著感歎。

“我們三個人,哪有什麼大嘴巴不大嘴巴的,我的事情你們倆還不是一清二楚。”曾嵐說。

季姝笑了:“是啊,幸虧有你們兩個。”

“我聽莫嘯白說,楚晨最近過得很不好。”曾嵐道。

“他過得好不好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人!”季姝的語氣很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