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姝,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
這是曾嵐第一次在季姝麵前表態,雖然她這樣認為很久了。
“曾嵐,我想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然後回B城安心養胎。大城市汙染太嚴重,我怕季安生還沒出生,就被毒壞了。”季姝轉移了話題。
“也好,不如你就去我外婆那兒住吧,還有阿晴照顧。”曾嵐很貼心地回答。
“我就是這麼想的呢,那你就幫我打個電話給外婆那邊說一聲吧,我處理一下手上的事情,大概過完年就能過去。”
“可是,你離職這麼久,老板不會有意見嗎?還有收入方麵會不會太吃緊?”
“嗨,那些都不是事。工作沒了還可以再找,老娘這輩子就生一個孩子,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經濟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以缺男人,可以缺愛情,什麼時候缺過錢?”
曾嵐笑了:“好,那就好。”
楚晨在高興辦的場子裏出現,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過去,滿臉堆笑地說:“Happy哥,居然能在這兒見到你,真是緣分哪!”
這場晚宴是五維廣告主辦的,那麼大的牌子上寫著呢,楚晨是眼大漏神還是怎麼的?
高興笑得很歡暢:“楚少大駕光臨,不勝榮幸。”
楚晨也不想繞彎子,直接道:“不知道happy哥一會兒結束了有空沒有,咱哥兒倆喝一杯?”
高興笑著點頭:“那必須有空啊!兄弟我早就想跟楚少好好聊聊了。”
Zero的燈光一如既往昏暗,音樂一如既往低沉。兩個男人坐在吧台邊,兩杯酒,一杯朗姆,一杯朗鬆。
不必多言,兩口酒下肚,立刻就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隻不過朗姆偏甜,喝著心情舒暢,朗鬆偏酸,喝著難免抑鬱。
高興淺笑著,看著楚晨一臉苦大仇深。
他自然是知道這小子找他是為了什麼,其實就算楚晨不主動,他也早有想法要關愛一下這位苦逼的兄弟了。
“Happy,我看你好像心情不錯啊,終於看開了?”楚晨問。
高興咧嘴笑:“是啊,再看不開我就直接出家當和尚去算了。”
“嘖嘖,好樣的!兄弟佩服,敬你!”楚晨拿著酒杯碰了碰高興的杯子,又喝一大口。
頓時覺得牙都酸倒了,這酒明明都喝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喝不慣呢。
這表情太生動,高興樂得很不厚道。
“兄弟,這酒喝不慣就不要喝了,幹嗎非得作踐自己。”高興笑道。
“沒辦法,愛一個人就要想辦法去了解她的喜好。”楚晨一臉惆悵。
“季姝的品位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我認識她這麼多年,每次和她一起喝酒,都不點這款。”高興說,“你知道她為什麼喜好喝這麼酸澀的酒嗎?”
“為什麼?”這個問題楚晨已經糾結很久了。
“因為她喜歡自虐,是個自虐狂。”高興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嘖!兄弟跟你認真的呢,你別開玩笑啊!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跟你多打聽點季姝的事情。我最近一直在反思,你說兄弟我在圈子裏也混了這些年了,怎麼遇上她就輸得一敗塗地呢。後來總結一番我覺得,還是因為我對她不了解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我現在這樣抓瞎,能不輸得慘嗎,你說是不?”楚晨擺出一副認真臉。
“我沒跟你開玩笑,季姝確實是個喜歡自虐的女人。你別看她平時那麼光彩照人,又驕傲又霸道,其實她骨子裏是個特別悲觀特別黑暗的人。她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搞點事情虐自己,說這樣才能體驗活著的意義。”
“啊?”楚晨瞪大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跟她小時候的經曆有關。”高興抿了抿嘴,“讓我來告訴你以前的季姝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吧。”
打季姝記事起,父母就一直在吵架。
她幼兒園的時候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走,經常一個人巴巴地站在幼兒園門口,等到天黑了,幼兒園的阿姨都下班了,也見不到父母的人影。
然後有一天,曾嵐就拉著她的小手說,你和高興一起跟我回外婆家吧,於是左手拉著季姝,右手拉著高興,三個小朋友一起走。
這一起走,就走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