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了又想,記起來自己剛剛好像就是從那個方向走過來上廁所的。這下尷尬了,她開始糾結,到底該視若無睹地走過去,大大方方地經過那天雷地火的兩人,還是默默地繼續在廁所裏等會兒,畢竟能來這種地方的人沒一個好惹的。
她站在廁所門口,離那倆人直線距離不過兩米,就算刻意回避不看,這餘光裏也總還是免不了地會被動接受到一些少兒不宜的信息。
她隻好認栽地又躲進了廁所門裏,然後就聽到那邊兩人的對話聲。她是真的不想聽,也是真的聽得清楚。
“我就知道你喜歡的是我,可你這個壞蛋,剛才居然在KTV點了別人,想刺激我是嗎?”
“嗬嗬。”
“你嗬嗬什麼?快點回答我,你要是喜歡我,今晚我就跟你走,不過,我要一個Gucci新款的鑽扣包!”
“……”這次男人連嗬嗬都沒了。
“你說話啊,謝林森,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可不會放你走!”
……
“哎,你去哪?你給我回來!”
接下來是兩人的腳步聲,以及,一些略帶畫麵感的撕扯和女人急切的呼喚聲。
楊沫聽著倆人聲音遠了,這才終於走出來。心下不免感慨,又是一樁沒成的歡好,也不知道是女的太貪還是男的太小氣。不過剛剛那女人嘴裏喊的名字,倒是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謝林森?
一出來便聞到那女人身上殘留的香水味,混雜著已經說不清是某高級男性古龍水還是根本就是那男人身上的男性荷爾蒙味,胃裏又惡心地翻江倒海。
腦袋倒是詭異地清醒了。理智借著酒勁兒出去溜達了一圈終於回到身體,她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得不急著趕回去了,市場部三劍客少了她這個主力,今晚要是功虧一簣了可怎麼辦?
剛走了幾步,地上一塊閃亮不明物,憑借多年看而不買的經驗來看,此物非金即銀,高檔貨啊!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無人,便迅速地撿起,正滿心歡喜著覺得撿到寶了,看了一眼那東西卻突然愣了神。
這塊手表她認得,金色的表盤裏有那個人的名字縮寫,那是他們結婚那天下午,他奶奶在病床上親自給他戴上去的,說男人成了家就要負起責任,這塊表就是提醒你以後準時回家的。
那時的她心裏多麼的感動。可如今,這金燦燦的表盤卻隻散發著讓她想吐的氣味。
剛剛那女人叫他“謝林森”,所以他真的是那個謝林森?
若是別的東西她真有想要私吞的衝動,可這東西畢竟是人家奶奶的遺物,總有點紀念意義的。貪小便宜吃大虧,這個慘痛經驗上次就是在這個人身上學到的,她可決不能再失足一次。
可是怎麼還給他?他的“前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拿著這塊象征天長地久的“責任”的手表?還在剛剛目睹了他與某女公廁外糾纏之後?想想都覺得頭皮麻。
可還是得還啊,順著他們的方向走過去,恰好就看到一個男人從鑽石大包裏慌慌張張地走出來,她認真仔細又認真地看了看,好像不是他。
不過這樣更好,比見麵尷尬強多了。走上前去一問,果真是來找表的,於是時隔N年又做了一把拾金不昧好少年。
謝林森,你萬萬想不到會是我撿的這塊表吧!突然很想仰天長嘯,剛一張口忽然又覺得自己神經不正常,他們本就不認識,哪來的這麼多灣灣鄉土劇情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