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與溫暖(1 / 3)

全身已經開始發冷汗,她咬著牙擠出一個大笑臉,“沒事沒事,就是吃多了辣的得免不了多跑幾趟廁所而已。嗬嗬,那個謝總,我忽然想起下午公司還有急事要處理,這就得趕快趕回去,您和小周繼續吃,打擾雅興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有空我回請當作賠不是。”

他臉色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既然楊小姐有事當然不能再耽誤你,不過你要回公司的話不如我讓小周開車送你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還是要多休息。”

“不用不用,怎麼好意思蹭您的車呢?我出門叫個出租就行!不打擾了,您繼續吃好喝好!”說完這句便牟足了勁兒地衝了出去,完全不敢回頭。

謝林森,怎麼再見到你兩次我都是落荒而逃呢?

俗話說美味不可多用,吃多了就必然要出問題,更何況是這頓來路不明心術不正的免費午餐。中午落荒而逃的結果就是回到公司基本上已經罹患殘廢。把擬好的企劃往王大帥桌上一放,楊沫整個人就已經癱倒在椅子上起不來了。

“楊沫,你這又是怎麼了?吃撐了啊還是吃撐了啊還是吃撐了?”王大帥樂哈哈地問。

楊沫同誌的食量是驚人的,對食物的頑強鬥誌是值得廣大人民群眾學習的。這一點,已經是他們美仁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了。

“去去,別煩我,憂鬱著呢,我都難受死了。”楊沫一翻白眼,對這個上司完全沒有半點敬重,絕對的不卑不亢。

“哎,我看你這臉色真的不對勁兒,行不行啊你?怎麼了?”王大帥湊近了看著她問。

“大帥,這你都沒看出來?小沫同誌這明顯是阿姨來了,失血過多啊!”一旁的陳鬆一句道破了天機。

如果楊沫此時還有平時的百分之一的力氣,陳鬆的小命也撐不到今天下班。可現在她就是一個蔫兒柿子,任人蹂躪啊!隻好用無比幽怨的目光遊魂似的追殺著陳鬆,“陳小鬆,東西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

陳鬆那鬼精絕對的欺軟怕硬欺善怕惡,對於楊沫的這些言語威脅根本不買賬,一個鬼臉拋過來氣的楊沫吐血。倒是王大帥嚇了一跳,“陳鬆啊,別亂說話,人家小沫怎麼著也是個女孩子,你可不能毀了人家的貞潔!”

大帥說話一向豪氣雲天,不分輕重。楊沫更想死了。

陳鬆無奈的一擺手,“大帥你就相信我吧,小沫這樣肯定是中彩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上次咱們幾個搞那個校園的場子,連軸轉了一周,最後一天她倒下光榮犧牲時候就是這臉色,隻不過今天這犧牲的有些蹊蹺,小沫,你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

楊沫無語,虎落平陽,這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王大帥一聽覺得有理,便緊張地問:“行不行啊你,小沫你要是堅持不住就回家吧,剩下的事都交給陳鬆幫你做!”

楊沫一聽立馬行了個軍禮給大帥,“那我就先回去了,同誌們,革命尚未成功,你們加油!”說完衝著陳鬆回敬了一個鬼臉。

那家夥哭笑不得,“大帥不能這麼偏心啊!哎哎,小沫你等等,你一個人回去行不行啊?要不我送你吧?”

可是楊沫早已經忍著劇痛奔出了辦公室,這就是有希望就有力量。可是她心裏很明白,王大帥和陳鬆這倆兄弟一唱一和的,其實心裏都是為了她著想的。特別感動,是說不出口的真感動。

匆匆回到了家,吃了止痛藥,還是難受。中午還一副吃不死他不罷休的架勢,現在就挫成這樣,報應來得真快。

洗了澡窩在沙發上,一邊自我反省著人呀就是不能太得意忘形,一邊喝著溫開水暖著胃。還好,還好,她還有這個房子,她的小家,多安慰。無論在外麵經曆多少風雨,收多少委屈,隻要一回到家,這顆漂移不定的心就自然而然地踏實下來。雖然這個家裏也是空無一人的,可她就是能安心。

腰間的脹痛蔓延到小腹,覺得肚子裏的器官好像被擰了麻花辮,鑽心的疼。她這個毛病是從小就落下的,小時候家裏太窮燒開水很費柴,於是他們家就都用涼水洗頭發。那時候也沒人告訴她,經期來的時候不適宜洗頭,尤其不能用涼水洗頭。所以她的經期一直不正常,而且痛得要死。

她還記得十二歲第一次姨媽來的時候,她痛得都哭了,這不止是源自於幼小心靈對未知成長的恐懼,也是因為真的痛。那時候媽媽就讓她躺在家裏的床上蓋著厚厚的杯子,然後溫柔的伸手進被子裏幫她揉腰。多麼溫暖而慈祥的往事。

比起當年,現在的她是有多幸福?這座房子她最愛的不是那個有著一張一米八寬席夢思的臥室,而是那個被浴缸和廁所擠占的狹小浴室。

那個水龍頭,隻要輕輕向左邊一擰便有源源不斷的熱水流出,當年她第一次用的時候真是又驚又喜。多好,她終於不用拿著熱水瓶下宿舍樓去打熱水回來洗頭了,在這個家,幸福隻要輕輕一擰水龍頭就來了。

她還記得母親告訴她將來結婚了就不疼了,這是過來人的經驗,可她卻完全不理解這其中的含義。一直覺得特別奇怪,為什麼結婚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