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的紅牆黃瓦之間,每一寸空氣都似被權謀與欲望填滿。
寶娟腳步匆匆,身影在悠長昏暗的廊道中顯得格外渺小又急促。
她剛從安陵容的住處離開,懷揣著安陵容渴望爭寵的心思,這秘密沉甸甸的,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頭,卻又像是她改變命運的契機。
她深知,若能將這消息妥善傳達給皇後,自己在這深宮裏便能多幾分立足的底氣。
景仁宮的宮門緩緩打開,厚重的吱呀聲在寂靜中格外突兀。
寶娟深吸一口氣,踏入殿內,恭敬地跪地行禮,聲音微微發顫,將安陵容的心思一五一十地告知皇後。
皇後慵懶地靠在榻上,手中的念珠輕輕撥動,聽到這番話,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恰似一隻嗅到獵物的狡黠狐狸。
次日,安陵容便被召至景仁宮。踏入殿內,她瞬間感到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殿內的光線似乎都被這沉悶的氛圍所吞噬。
皇後端坐在主位,鳳冠上的珠翠閃爍著冰冷的光,臉上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容,可那笑容未達眼底,聲音更是暗藏玄機:“陵容啊,這後宮之中,女子想站穩腳跟、爭得皇上寵愛,談何容易。但隻要你能為我所用,聽我吩咐,我自有辦法助你得償所願。”
安陵容心中猛地一震,像是被重錘擊中。
她怎麼也沒想到皇後會如此直白,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心裏清楚,一旦答應,便會卷入無盡的漩渦,再難脫身;可若拒絕,得罪了這位後宮之主,往後的日子必將如墜冰窟。
權衡許久,她福身行禮,聲音細若蚊蠅:“容嬪惶恐,此事太過重大,懇請娘娘容嬪妾思量一二。”
從景仁宮出來,安陵容神思恍惚,腳步虛浮。
恰在此時,迎麵走來蘇培盛。蘇培盛身著蟒袍,神色威嚴,作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在這後宮權勢滔天。安陵容忙屈膝行禮,聲音帶著一絲討好:“蘇公公吉祥。”
蘇培盛笑著回禮,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似要洞悉她的心思。
他暗自揣測,這小主從景仁宮出來,怕是與皇後有了不尋常的交集。而自己也確實許久未向皇後請安,正好借此機會前往景仁宮。
踏入景仁宮,蘇培盛滿臉堆笑,恭敬說道:“皇後娘娘萬安,奴才許久未請安,還望娘娘恕罪。”
皇後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畢竟皇上身邊的大總管,若能與自己親近些,日後行事便會便利許多。
兩人寒暄幾句後,蘇培盛留意到皇後麵色憔悴,眼底透著疲憊,關切問道:“娘娘可是身體不適?”
皇後輕輕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唉,本宮這頭痛的老毛病,總是不見好,實在惱人。”
蘇培盛心中一動,連忙說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竭盡全力,為娘娘尋得良方,治好這頭痛之症。”
離開景仁宮,蘇培盛匆匆趕回養心殿。
剛到殿門口,小廈子神色慌張地迎上來,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蘇公公,皇上說要獨自出去走走,不讓人跟隨,這可如何是好?”
蘇培盛一聽,眉頭瞬間擰成個疙瘩,抬手給了小廈子一個爆栗:“你這糊塗東西,皇上身邊怎能無人伺候?萬一出了事,你我如何擔待得起!”
說罷,蘇培盛急匆匆朝著皇上可能去的方向尋去。
繞過幾處宮殿,在一處幽靜的花園中,他看到皇上的身影。
令他驚訝的是,皇上正與一位女子相談甚歡。
那女子身姿婀娜,一襲淡藍色羅裙隨風輕擺,麵容姣好,眉眼間透著靈動的韻味,雖看不清容貌,但舉止間盡顯與眾不同。
蘇培盛心中一緊,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這才看清女子是剛入宮不久的答應林清允。他不敢貿然上前打擾,隻能遠遠躲在一叢繁茂的花叢後,心中暗自盤算,此事若傳出去,必將在後宮掀起驚濤駭浪。
此時,皇上與林清允談興正濃。皇上背著手,微微仰頭,目光望向遠處泛著冰冷光的宮牆,感慨道:“朕每日在這宮中處理朝政,著實煩悶。今日得閑,與林答應在此暢聊,倒覺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