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傻頭兵聽見腳步聲,趕忙抹回身打千施禮,結果不小心沒量好距離,把倆傻頭撞到了一起,“哐”的一聲,薑智勇都看得直皺眉,成熟意識體道:“演小品嗎?”而稚嫩意識體則竊笑不已。
倆孬兵一個帽子被撞飛坐在地上,正忙活著到處摸帽子;一個仰倒在那裏捂著頭叫娘。後進來的那位爺估計是氣的不輕,上前飛起一腳將趴在地上摸帽子的家夥蹬出去老遠,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混賬東西,爺帶你們來是壯臉的,不是讓你們來吃****的,都滾一邊去!”
倆狗腿子趕忙縮脖子跑到馬褂男身後,滿臉沮喪,弓著身子活像倆蝦米。
馬褂男撇著嘴看了看炕上坐著的智勇父子,扯著破落嗓子說:“我是劉將軍帳下師爺,姓趙。我家劉將軍聽說這小的翹了辮子,特命本師爺送來兩吊錢意思意思。既然這小子天照應,命不該絕,那本師爺就做回主。”他眯縫著眼睛對薑福全說道:“薑老三,我賞一吊錢給你,你給這小子瞧瞧病,以後管緊著點,別整天上躥下跳的不安生,這回算他命大,若是再有下次,這你們知道後果!”
“是,是,小人明白,趙師爺仁慈,小的哪敢要劉將軍的賞錢,小的一定管好這忤逆子,不再惹是生非的討劉將軍和趙師爺的閑。趙師爺安坐,我給您泡壺茶歇歇腳。”薑福全趕緊端一把椅子放到趙師爺身後,弓著身子賠著笑臉跟趙師爺說話。
趙師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屑地橫了一眼假裝害怕,萎縮在炕上的薑智勇,趾高氣揚地開聲道:“小孩牙子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包頭、歸化是誰的天下你還沒弄明白呢吧,長長記性啊,別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若是明白了事理,我家劉將軍也說了,你小子是個人才,可以去府上做個幕僚,多了不說,可保你在包頭橫著膀子晃,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成熟意識體勸誡薑智勇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稚嫩意識體則有些不忿,卻被薑智勇壓下。他唯唯諾諾地“嗯嗯”應了幾聲,裝出害怕得不行的樣子。
趙師爺似乎因為差事辦的順遂很高興的樣子,從懷裏掏出一串銅錢“哐啷”一聲扔在薑福全腳邊,壓低聲音說道:“有人問起,就說爺給你兩吊錢,明白了嗎?”
見薑父傻杵在那不敢撿錢,趙師爺吼道:“趕緊收著,爺不想廢話。”
“是,是,趙師爺給了我們爺倆兩吊錢,是兩吊沒錯。”薑福全趕緊點頭哈腰地回話,俯下身字撿起銅錢串子。在薑智勇看來這個趙師爺不是一般的狠辣,當然,也不是一般的能撈錢。
趙師爺用欣賞的眼光看了看父子倆,說道:“你們早這樣不就結了,一對兒豬腦子,非打疼了你們才曉得做人。好了,爺還有事,你們好自為之吧。”說著趙師爺轉頭不顧而去,倆孬兵長時間弓著身子弄得腰酸腿疼,趙師爺一出門,兩人都各伸胳膊撂腿的活泛了一下,丟帽子那位快速摸起自己的帽子,扣在腦袋上,回頭衝薑智勇兩父子橫眉立目,邊走還邊哼哼,沒瞧見他那位兄弟還站在門口等他,倆人再一次親密接觸,並且倒黴地趴進了泥水地裏。趙師爺陰陽怪氣的怒罵聲再次響起,接著是兩個孬兵被扇嘴巴的啪啪聲和兩人求饒的哀求聲。
薑父解氣似的衝門口比了個大拇指,薑智勇則慢慢躺倒下來,繼續兩眼望著天棚,他需要盡快把記憶歸攏好,然後再考慮如何更好地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