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板哈哈大笑,“難道不是?咱們倆去西京看的幾家鋪子,簡直就像看什麼西洋景似的,哪個都覺得稀罕。要不是著急回來開鋪子,我看你都不想回來了。”
海氏被他戳中心思,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多年的老夫老妻的,誰不知道誰似的。
“說的好像你就不是了。要不是我攔著,你不是恨不得把整個西京的好東西都搬回來?”
程老板嘿嘿一笑,湊到她身邊,腆著臉說:“你覺得這鋪子真的能賺錢?”
海氏抿了口香甜的花果茶,這也是從西京帶回來的好東西。
滿口果香,連心情也跟著放鬆了。
“秦老板可是和你簽了契紙,保證在前期沒有收益時,店麵裝修和貨款是分文不收。有這個做保證,你還擔心什麼?即便賺不到銀子,咱們也不虧。”
程老板想了想,覺得也是,便放下心來。
要是秦湘能夠聽到這對夫妻此刻的對話,恐怕做夢都要笑出聲了。
她的確是給了程老板極大的寬裕,甚至承諾在他沒有賺到預期的收益前,她會一直提供貨源,並且分文不取。
但是,這個是有一個前提的。那麼,在程老板在規定的時間內,賺到了預期的收益,那麼這份合同就是另一個模樣了。
那天……
佩佩一臉茫然,不解秦湘為什麼會和程老板簽下這份合約。
“這不是白白讓他們占盡便宜嗎?”
“怎麼會?”秦湘笑著搖頭,手指撚起一枚酸澀的果子,吃的滿足。“既然做了商人,凡事都得占個利字。我的確是允諾了他們許多好處,但也不吃虧啊。你看,我不是說了嘛。隻要他們的收益超過合約規定的數字,沒賣掉一件就得給我……”
她比了手勢,對佩佩笑得自信:“相信我,咱們穩賺不賠。”
這個時代的人對這種合同形式比較陌生,但要放在現代,隻要提出對賭協議,許多人立馬就懂了。
通常來理解,實際上就是投資方和創業者所達成的一個賭約協議,就是我和你打了一個賭,這個賭可能會失敗,可能會成功,讓他們雙贏。
而秦湘作為對賭協議的發起人,自然是占盡好處的。
除了場地,從裝修到貨源都是由秦湘提供,看似是吃了虧。但程老板也允諾她,一旦鋪子的收益達到五百兩,每一件都必須勻秦湘三分利,並且補上裝修費和之前的貨款。
理論上秦湘隻出了貨源和裝修團隊而已,進價如何是她自己規定的,就算她輸了,失去的也隻是一小部分而已。這一點損失,她還是承受得起。
但作為把金錢看得無比重要,本人有點摳門的程老板,這麼做的後果無疑是在割他的肉啊。
秦湘本來就打算在東欒打開市場,程老板就出現了,簡直就像是上天給她開的金手指。
作為本地人,程老板肯定是比秦湘更熟悉東欒的市場。而且為了穩賺不賠,他也會用心經營‘櫻’牌。
在程老板找到秦湘前,她就已經對東欒的商場進行過分析,程老板本人的詳細資料她可是看過許多次了。
最後分析出,這個人極其幸運。
即便是‘櫻’牌在程老板這裏遭遇了滑鐵盧,但前期的宣傳也到位了。最起碼,在東欒百姓心中,是有一定的存在感。
倘若他失敗了,就是秦湘親自將品牌帶入東欒的時候了。
而程老板賺了,那秦湘的受益更是可觀的。
假如程老板肯好好的閱讀一下,再認真的思考一下,就不會直接在協議上簽字。而現在,一切都晚了。除非他要把誠信二字丟到地板上,否則捏著鼻子也得認了。
唉,坑了‘老實人’一把,她可真是……開心的很呐。
“誰讓他從一開始,就打算給我挖坑呢。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可是不行的啊程老板。”
‘櫻’牌在東欒熱熱鬧鬧的開業了。
程老板在當地可是小有名氣的名人,擁有整一條街市的大商人。
他開了新鋪子,自然有人要去捧場。
況且,這半個多月來,就聽到裏麵叮叮當當,就連夜裏也沒消停。有過路人每次看到裏麵的情景,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那可是從未在東欒見過的樣式,整體高雅大方,看上去非常的有格調。
無論是精致的木柵門,亦或是一盞盞精心挑選的燈籠,還有片片薄紗,都吸引人一探究竟。
直到今日,程老板親自掀開蓋在牌匾上的紅布,眾人才知道這裏究竟是賣什麼的。
原來是家賣成衣的鋪子啊。
“程老板可真是大商人啊,這鋪子看起來真是稀罕。”
“可不是,一整麵的琉璃做窗戶,看著可真清楚啊。”
程老板站在人群中,微微笑著,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