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的母親哭得死去活來,被村裏的幾個婦女拉著不讓上前,在浮屠嶺的習俗中,人死之後是不可以在身上蓋著白布的,除非是抬上火化車的時候。
一些村民陸陸續續把好奇前來圍觀的孩子領走,大壯的死相連大人都不敢看,更別說是孩子。
“我聽說大窪村也有個年齡差不多大的小青年死了,就在昨天,聽說也是把自己掐死的,大壯怎麼也這麼個死法哪,肯定是我們浮屠嶺鬧鬼!”一個村婦說道。
“這不是鬧鬼還是什麼,幾十年前咱山裏鬧鬼的事情,上點年紀的都知道,快點去請郭瞎子來看看!”一個矮瘦的老頭說。
這老頭我印象很深,姓王,大家都管他叫王老漢,王老漢是我爺爺輩的人,但是他這個人嘴巴打滑,留不住話,說話時候又咋咋呼呼的,所以我小時候都隨著大家叫他王老漢。
王老漢的話讓一些老一輩的人都點頭讚同,大家都說要去找郭瞎子來。
片刻之後,郭瞎子到了大壯家,他穿過人群看到大壯慘死的模樣後,突然臉色大變。
“郭叔,你看咱家這大壯到底是怎麼回事哪?”大壯的父親問道。
郭瞎子眉頭緊皺沒說話,王老漢見狀就吆喝說:“老瞎子你就別賣關子了,大壯這娃死得也太瘮人了,你倒是說說他咋了?”
“是啊老郭,你倒是看看到底啥情況,我怎麼聽說隔壁村也死了個小青年,都說是鬧鬼,現在鬧的人心惶惶的,你是村裏的先生,說不得把這事兒弄清楚嘍。”一名年長的老頭說道。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郭瞎子,郭瞎子也不答話,過了半天才說道:“說出來不怕嚇著你們,大壯是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邪祟。”
“真有鬼?”王老漢聽郭瞎子這麼說,咋咋呼呼地問。
郭瞎子挑著眉頭說:“我可沒講有鬼,隻是說他惹了邪祟,這邪祟有很多種,邪氣,陰風,鬼火,冤魂都是邪祟,並不一定是鬼,我是風水先生,又不是神仙,上哪一眼就看出來他是惹了什麼東西?”
“咱家大壯平常除了在地裏幹活就是去縣城玩,山裏其它地方都沒去,怎麼會惹了邪祟哪?”大壯的母親哭道。
郭瞎子也一臉地愁眉莫展,他說道:“改革開放後咱們村的祖墳都移到村東頭的老林地,那的風水好,就是去了也惹不到邪祟,其它地方的土墳早就給平了,除非是什麼陰屍地的棺材給哪個不長眼的刨出來了。”
“誰家挖地把老祖宗骨頭碴挖出來了吧!”王老漢咋呼道。“那趕緊去找找!”
郭瞎子說:“不用了,昨個聽說大窪村的一個娃自個兒把自個兒掐死了我就開始懷疑山裏進了邪祟,但是找了一天不是這原因,風水上的事情五花八門,我幹了這行幾十年也不能一眼就看出來眼下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醫生看病都得望聞問切,何況是風水?我先檢查檢查這孩子再說吧。”
郭瞎子說完就蹲下來捏向大壯的手腕,令人驚奇的是,也沒見郭瞎子怎麼使勁,大壯僵硬的手指就從脖子上緩緩鬆開了。
郭瞎子的手段讓一些人暗暗驚奇,先前幾個抬屍體的人收了大壯父親的錢,要把大壯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可是大壯僵硬的手指跟鋼筋焊上去似的,根本就掰不動,沒想到這個郭瞎子沒怎麼使勁兒就讓大壯的手鬆開了。
郭瞎子鬆了大壯的手,又在大壯的下顎上摁了幾下,隻見大壯伸出的舌頭也慢慢縮回了嘴裏,隻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瞪著,郭瞎子用冥錢紙蓋在大壯醬紫的臉上。後來我才知道他這樣做一點作用也沒有,之所以蓋上,是因為他看著那對瞪人的眼睛也瘮得慌。
郭瞎子在大壯的身體各個部位搗鼓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李張老來,眉頭皺得更緊了,大壯的父親見狀,開口問道:“郭叔,你看大壯到底是怎麼死的?”
郭瞎子一臉疑惑地嘀咕說:“能進邪氣的關節穴位都正常,身上沒有半點屍氣又不是人為的,難道真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嚇得神誌不清,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郭瞎子這個人幾十年前曾經跟別人去學過算命,對於摸骨也略通一二,後來天下太平後也就沒再搞這些歪門邪道。
正在大家都摸不清頭腦的時候,郭瞎子一把扯開了大壯的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