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人群密集的臨波亭中,眾人向他們點頭致意,淩小染都以標準的皇室微笑回應,待走到臨波亭內,淩小染臉已笑得僵硬,她趁著眾人不備,悄悄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後又笑望著眼前這群花季少男少女。
這裏的每個人臉上似乎都掛著麵具,明明笑得愜意,可是淩小染就是感覺不到他們的笑臉下有幾分真心,她無聊的坐在椅子裏,看玄羽與身前的幾名世家子弟聊著什麼,悶得都快要睡著了。
此時離她較近的一名身著碧綠輕紗衣裙的女子猶豫再三,才緩緩走到淩小染身邊,她向淩小染緩緩福了一禮,清甜綿糯的聲音自那櫻桃小嘴中傾泄而出。
“臣女給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淩小染抬眸望去,眼前女子款款而立,宛如空穀幽蘭,自有馨香,隻這一眼,淩小染便喜歡上眼前這女子,雖然這種感覺朦朧而不真實。
“起身吧,今日是你們的佳期麗日,不必拘禮。”淩小染被自己文縐縐的話給寒到了,但傾刻間又恢複淡定,她微笑著望著眼前的妙齡女子,“你叫什麼名字?”
“臣女姓思名悠然。”思悠然盈盈一笑,那笑如雨後初霽,讓人心裏莫名的愉悅起來。
“思悠然,好名字,本宮突然想起一首詩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淩小染讚歎道,這名字與她本人的氣質甚為相符。
“臣女謝公主讚賞,臣女父親正是因為這句詩才給臣女取的這個名字。”思悠然眼睛閃閃發亮,就像遇到知音一樣。
淩小染笑了笑,“悠然,我可以叫你悠然嗎?”
“當然可以。”思悠然肯定的點點頭。
“那你也別喚我公主了,叫我染染或是染兒吧。”淩小染笑道。
“臣女不敢。”思悠然聞言惶恐的道。
“有什麼不敢的?難道你不拿我當朋友嗎?”淩小染難過的望著她,這種氣質型的美女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看到她,她立即聯想到聶遠,如果將兩人湊作對,俊男美女,那真是太完美了。
“是,臣女遵命,染兒。”思悠然從善如流,她向淩小染綻開一抹笑靨,她猶豫了一下,才自懷裏取出一枚香包遞給淩小染。“染兒,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包,送給你。”
淩小染欣喜的接過香包,看著香包上麵繡著一朵盛開的牡丹,牡丹上以金線描繡,陽光下竟似在緩緩盛開。
“好漂亮!”淩小染驚歎,她曾學過十字繡,可是那種針法繡出的東西總是粗糙不好看,現在見到這樣精致的忍不住驚呼出聲。
思悠然羞澀的垂下頭去,“染兒謬讚了,悠然這也不過是雕蟲小技,要比繡技,還是若蘭姐姐的繡技最出彩,若蘭姐姐可是京城的第一繡女,與染兒同齊名呢。”
若蘭?淩小染敏銳的捕捉到這兩字,她頓時覺得眼前的香包再精致也索然無味,她垂下手道:“悠然與秦小姐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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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悠然察覺到淩小染的不悅,她愣了愣,然後道:“談不上相熟,隻是見過幾次麵。”
淩小染心知她話中有敷衍,也不細究,總不能她不待見的人讓別人也不待見吧,“悠然,今日這麼多的青年俊傑,可有看上眼的?”
思悠然聞言粉腮染上一片醉人的酡紅,她羞澀的垂下頭,“會來參加花朝大會是爹爹硬逼來的,我無心選婿。”
淩小染瞧她一張粉臉滿含羞的神情,瞬時明白她並非無心,而是心中早已有人,隻是她也不點破,“也罷,緣份未到,即使擦肩而過也不相識。”
思悠然瞧淩小染體貼的不再說這個話題便放下心來,與淩小染說著京中趣事。講到有趣處,兩人都控製不住低笑出聲。
玄羽斜倚在廊柱上與新科狀元鬱天馳說著話,不經意抬頭望向淩小染,瞧著她如花的笑靨,他心裏頗不是滋味,他本是想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裏,沒想到沒有他,她還是能玩得風生水起,他倒不知,什麼時候她的人緣這麼好了。
鬱天馳正說著話,瞧玄羽神色沉鬱的望著臨波亭一隅,他好奇的望去,卻在瞧見笑逐顏開的淩小染時,眼中驀然閃過驚豔,但僅僅一瞬,他的視線又被坐在淩小染身旁的思悠然給吸引了,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清冷而優雅,隻這一眼就似將他的魂魄勾去了,連玄羽連叫他幾聲都沒有回過神來。
玄羽神色不豫的瞪著鬱天馳,瞧他的目光緊緊的粘在淩小染身上,他心浮氣躁的道:“天馳,天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