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掌櫃已經在身後,見玄羽抱著淩小染在圍牆上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臉色難看到極點,一巴掌揮向旁邊那人,怒道:“真是廢物,連兩個人都困不住。還不快追。”
“是。”那人捂著臉急急的奔出去,掌櫃的黑沉著臉,望著夜色,又對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店小二道:“快馬加鞭通知聶遠,讓他在去京城的路上設伏,務必將玄羽殺死。”
“那麼公主呢?”
掌櫃的身形一僵,臉色變得更加詭異難辨,“這等孽障,讓她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無論如何,帶活得回來,我要讓她嚐嚐背叛我的下場。”
那人領命而去,掌櫃的站在窗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神情破碎中又帶著絕決的狠辣,他的手捏著窗欞,隻聽劈一聲,窗欞下方已經支離破碎,細長的木刺紮進手裏,血珠滾滾,他也不覺得痛,隻是陰狠的望著遠方。
玄羽帶著淩小染逃離客棧,馬匹又丟在客棧了,兩人隻好步行,淩小染鬱悶的看著玄羽,道:“他們是什麼人,幹嘛要追殺我們啊?”
玄羽斜了她一眼,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淩小染反問,沒有吃的,饑腸轆轆的她脾氣不是很好,這種又累又餓又困的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她想大吃一頓,想好好睡一覺。
玄羽點點頭,淩小染見狀,怒氣衝衝的道:“我為什麼該知道?他們又不是我請來的,喂,玄羽,你還有沒有良心,你不會說那些人是我帶來的吧?”
玄羽無語的望著她,“我說大小姐,你能不能別往那方麵想,你不是覺得掌櫃的很眼熟麼,難道你不覺得他像一個人?”
淩小染賭氣似的道:“廢話,他不像人像什麼。”說完突然又記得那個掌櫃的的麵貌來,雖說臉上有一條猙獰的傷疤,但是那模樣還真跟一個人很像,“你說他是我皇兄?”
玄羽再度點點頭,淩小染一下子就跳起來了,“真的是他?!天哪,怎麼辦?皇兄肯定恨死你了,他要殺了你怎麼辦?”
玄羽將她扯進懷裏,道:“你鎮定點,我是那麼容易就被人殺了的嗎?我們現在要盡快趕回京城,隻要到了京城,他應該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淩小染還是覺得害怕,剛才那人的眼神怨毒又陰狠,想來他應該是恨極了他們,這次回來,也絕不會放過他們的,怎麼辦?她並不想讓情況變成現在這樣。
“玄羽,你答應過我的,絕不會要他的命,你不能違背承諾。”淩小染害怕的不是藍徹複仇,如今玄羽已經夠強大了,不是那輕易就被人殺死的,她害怕的是兩人兩敗俱傷。
她這具身體始終算是藍家的後人,嫁給玄羽而不思複仇複國,已經是無顏去見藍家祖宗了,現在若藍家唯一的子嗣也讓她害死的話,她一輩子都會內疚不安的。
“染兒,我答應你,若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讓人動藍徹的。”玄羽再次向她保證,可是心裏卻默默的道:“染兒,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場仗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永遠沒辦法共存。”
淩小染聽到他的保證,才終於鬆了口氣,兩人並沒有著急趕路,而是尋了一個農家住下,這是一戶老實的農民,小兩口都是憨直的莊稼人,還有一個年邁的老人。看到玄羽與淩小染時,兩人先是一愣,聽了玄羽說要借住她家的話,女主人臉色赧然“這可怎麼辦好呢,我家就兩間房子,實在沒辦法招待兩位。”
“這樣吧,那我們改別家吧。”淩小染也不為難他們,拉著玄羽就要走。
那女主人連忙追過來,道:“兩位請等一等,不如這樣,這位公子若不嫌棄,就先與奴家丈夫擠一晚,姑娘就與我和我娘擠一晚。”
淩小染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了,雖然玄羽很介意跟別的男人共擠一張床,但是情況特殊,他隻好頷首答應了。
小兩口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看得出他們已經將家裏最好的食物拿出來招待他們,而對於吃慣大魚大肉的淩小染兩人來說,桌上的食物還是略顯寒酸,這就是大玄國的子民,過著這樣的生活。
淩小染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她是從現代的小資生活去到古代的,就算她家是很一般的家庭,但餐餐也少不了肉,她歎息一聲,越加堅定不能讓百姓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決心。
藍家的祖宗們,你們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子民從此便陷入水深火熱的生活中吧,所以拜托你們,阻止瘋狂的藍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