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皇宮被一股冰冷陰沉的氣氛籠罩著,沒有人敢大聲說話,也沒有人敢發出笑聲或者露出開心的表情,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誰都知道皇帝不高興,並且處在發怒邊緣,聽說一個內閣學士提到了秦大人的措施,皇帝突然發怒,打了那個學士二十大板,聽說那人至今還不能下床。
敏感的宮人發現,秦大人和皇帝南巡回來以後,將近一個月都沒有上朝,和皇上也好像沒有碰過麵,大家都在暗地猜測,恐怕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所以一個避而不見,另一個脾氣暴躁。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措辭,生怕觸及皇帝的逆鱗,惹來一頓毒打或者什麼懲罰。
“這些事情,你們不會自己看著處理嗎?每件事情都要問朕,那朕養著你們這群人幹什麼?”北慕冥陰著臉,眸中一片戾氣,讓他對麵的幾個大臣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帝王之怒,實在是太可怕了。
議事殿的大門被推開,眾大臣都鬆了一口氣,東方侍衛來了就好,接收到東方凜的眼神,眾人紛紛和皇上告退之後落荒而逃,北慕冥似乎還不願罷休,看著東方凜,眼中有著明顯的怒氣。
“我查到她的下落了。”東方凜一句話,讓北慕冥眼底的戾氣瞬間消散。
“在哪裏?”北慕冥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東方凜的麵前。
深深地盯住北慕冥的眼睛,他說道,“在告訴你她的下落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她要的,你給得起嗎?如果你給不起,那麼,就放了她。”秦顏消失了半個月,東方凜日日夜夜派人打聽查探,動作不能過大,隻能暗訪,他幾乎派出了所有的暗衛,卻沒有絲毫的消息。直到今天,同樣消失了半個月的西城逸突然出現,雖然他早就猜到一定是西城逸帶她離開的,他也猜到西城逸想要躲開誰,那個人便是永遠都無法找到他。但是,他沒有想到,西城逸居然會主動來找他,並且告訴了他秦顏的下落。
“我……”北慕冥張口欲說什麼,但是發現他不知道自己能給她什麼,她要的是唯一,而他能給的隻有最愛。
“如果,她要的唯一,是你不能給她的,那麼,就放了她忘了她,也許,跟著逸,對她來說是更好的結果。”東方凜狠心地說出了這番話,他明白眼前這個北慕冥,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性張揚的北慕冥了,他的肩上扛著太多的東西,讓他全部丟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逸?”北慕冥皺眉,心底傳來了微微的疼痛,是了,西城逸對淩汐的心意,他是一直都知曉的,隻是,他真的不甘心,不管秦顏是不是淩汐,對他來說這個女子都是他不想放開的。
“是,逸可以給她唯一。”東方凜照著西城逸跟他說的話對著北慕冥說,他感覺得出西城逸心底的傷痛,但是他敬佩這個男人,因為懂得放手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西城逸在幾年前,為了淩汐的幸福對她放開了手,而在幾年後的今天,他依然願意給淩汐的最愛這個機會,隻是不知道北慕冥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明白自己所要的到底是什麼。
北慕冥握緊了雙手,骨節間泛著清白,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最後,他仿佛脫力一般說了一句,“我想見她。”就算,是放手,也至少,要說清楚。
歎了一口氣,東方凜點點頭,帶著北慕冥去了西城逸所說的那個地方。隻是沒想到,事情,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同,東方凜也在那一刻明白了,為什麼西城逸,會突然來找北慕冥。
北慕冥快馬趕到了西城逸留下的地址,沒想到竟然是個偏僻的城郊一處,樹林中間有一間屋子,看起來非常地雅致,他記得在他們年少的時候秦顏就說她希望以後可以在環山伴水的叢林裏造一間屋子,可以呼吸大自然的空氣,可以聆聽小動物們的鳴叫,可以感受最原始的快樂和幸福。可是,自從他們搬進了皇宮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些曾經的夢想了,他知道,她不是忘記了,隻是,她將那些埋葬在記憶的斷層裏,甚至不敢回首。
門沒有關,北慕冥直接走了進去,隻見一個素衣女子平躺在床上,病態的倦容,微微發青的臉色,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停止呼吸一樣。他奔向了床邊,拉著女子的手,仿佛害怕她真的突然間消失,他輕輕喚著,“秦顏,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