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八章 八風護衛(1 / 2)

孟道元人整個瘦了一圈,卻很平靜。還是穿的大紅色的裙裝,和衣仰麵躺著,臉上居然還擦著胭脂和口紅,看不出氣色好壞。眼睛微閉,雙手疊扣在小腹上,是練習天一功的姿勢。聽見門響,睜開眼睛瞟一眼,看見莫天悚也理所應當一般,沒有任何驚奇的表示,便又閉上眼睛。

文玉卿冷哼道:“天悚你自己看看,他整天就這樣要死不活的,解毒不解毒還不是一樣!”

莫天悚卻是感慨良深,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幾何時,是他整天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孟道元不僅每日都過來幫他療傷,還想方設法開解他。現在這樣對待孟道元的確是太過分了!拉著文玉卿一起出來,賠個笑臉,哀求道:“阿媽,讓我幫表哥看看,行不行?”

文玉卿還很不樂意。莫天悚卻也不強迫,輕言細語講起琲瓃小築的日日夜夜。荷露眼淚又流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就去摸莫天悚的臉,輕聲問:“還疼嗎?”

莫天悚搖頭道:“早就不疼了!但是當初沒有道元表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挺得過。”

文玉卿忍不住了,氣哼哼道:“別說了。今天說這些太不吉利!”掉頭而去。

上官真真忙追上去問:“孟公子怎麼辦?”文玉卿冷哼一聲,走得更快了。上官真真回頭朝莫天悚看看,還是又追上去,和文玉卿一起走了。

荷露問:“三哥,現在我們怎麼辦?”

莫天悚道:“去幫我拿一條手巾和一盆熱水來。”又回到柴房中。

孟道元顯然聽見他在外麵說的話,沒睜眼,一字一字道:“你當初躺了八個月,我才一個月而已。聽著,我不用你救!翩然是我的,我即便是死了,她也是我的!不管你做什麼,她都是我的!”

莫天悚笑笑,拉過孟道元的手切脈,淡淡道:“你大概永遠也不會喜歡翩然,為何要和我搶?”

孟道元翻身靠牆坐起來,大口喘息一陣,瞪眼道:“翩然是我老婆,是你在搶!我知道是翩然求你來的,但我用不著你可憐,也用不著你救!你若真還記得我曾經幫過你,就放我離開。”

莫天悚拿出一包銀針抽出一支,再次拉過孟道元的手一針紮下,抽出銀針湊到鼻子前聞一聞。一股很好聞的熟悉香味。是冷香丸的味道!怪不得孟道元能支持一個月的時間。可蕊須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孟道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又喘息幾口,冷冷道:“聽見沒有?我不用你解毒!放我離開這裏!要不你讓翩然來看我也行!”

荷露端著一個銅盆進來,歉疚地道:“早上姐姐還在,這時候不知道去哪裏了。等下次三哥見到她,一定叫她來看你。”

孟道元這時候才注意到莫天悚和荷露的打扮,抑製不住吃驚地問:“你們?你不是為了翩然?”

莫天悚笑笑:“昨天拜的堂。今天我阿媽一高興,就同意我來看你。”把手巾在熱水裏搓一搓,擰幹遞給孟道元,“把你的臉擦一擦,讓我看看你的氣色。”

孟道元根本不接手巾,翻身朝裏躺下,怒道:“不擦!”

莫天悚對荷露笑道:“表哥的脾氣比我當初大多了!你幫他擦好不好?”

荷露點頭,接過手巾在床頭坐下。孟道元卻受不了這個,一把搶下手巾,在臉上胡亂用力蹭。他畢竟極為虛弱,隻蹭兩下就沒有力氣,停下來呼呼喘氣。荷露非常不忍心,搶下手巾,又在水裏搓一搓擰幹,細心地替孟道元把臉上的胭脂全部擦去,柔聲問:“你為何要在臉上擦這麼多胭脂?”

孟道元閉眼不答。

莫天悚輕聲道:“其實你怨不得我阿媽。是你自己喜歡這樣的打扮。”來這裏的路上,向山告訴莫天悚,文玉卿一直不讓孟道元換衣服,還特意吩咐向母每日給他擦胭脂。孟道元還是不出聲。莫天悚也不需要他回答,彎腰拔出靴筒裏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劃一刀,將傷口湊在孟道元的嘴裏,問:“這樣賠罪夠不夠!”

荷露早驚叫起來:“三哥,你幹什麼呀?”孟道元也驚呆了,用力掙紮。但這兩個人怎麼掙得過莫天悚?孟道元還是被迫喝下去不少血。

莫天悚覺得差不多才放開他,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大聲叫道:“阿山,去拿一套我的衣服給孟公子換上。”沒再理會依然瞠目結舌的孟道元,招呼荷露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