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朝無痕泉走。莫桃走得很快,顯然心裏真的很著急。可是還沒等他們來到無痕泉,先就看見薛牧野快步跑過來。兩人不得不一起停下來。羅天壓低聲音道:“千萬不可和他提起瀛寰殿。”薛牧野的聽力還在莫桃之上,羅天不說還好,這一囑咐,卻等於是將此事告訴薛牧野。
莫桃秉性直,沒多想,隻是不喜歡有事情瞞著好友,稍微猶豫,才點點頭,見薛牧野臉色不是很好地走過來,忙主動招呼:“阿曼,你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天悚呢?”
薛牧野道:“他和阿依古麗陪我家那兩個小淘氣玩兒呢!天悚就是好本事,隻一會兒功夫,那兩個小家夥就都不聽我的隻聽他的了。桃子,早上阿依古麗還埋怨我,這次你到聽命穀,還沒去我家坐過呢!要不要現在去找天悚?”
莫桃又顯得有些遲疑,見薛牧野臉色不太好,就覺得他是得到自己和空竹一起逛懸靈洞天的消息,特意追出來的,卻不好硬要留下,想和空竹一起離開。但是空竹剛剛才將薛牧野釣過來,哪裏肯就這樣離開,笑嗬嗬道:“你知道我和天悚不對路,別打擾他的雅興。你自己去吧,我和阿曼一起在這附近逛逛。”莫桃隻得自己走了。
一直等莫桃的背影看不見,空竹才淡淡地輕聲問:“薛穀主似乎很不放心和尚和桃子在一起嗎?連天悚也不陪著,急急忙忙追過來。”
薛牧野正色道:“從這裏過去不遠就是沙萱的墓。是道元親手給她立的墓碑。羅公子,你知道桃子素來直脾氣,就算是我求你,看在沙萱的麵子上,別去對桃子說什麼,特別是關於瀛寰殿的一切。”
空竹微笑道:“你說晚了,剛才我已經告訴桃子瀛寰殿。桃子還說要問你要一艘船,載我過去看看。”
薛牧野勃然大怒,一拳頭重重打在空竹的胸口上:“沒有翩然,你已經被皇上砍頭,就算不念她的好,也不必用此等詭計來陷害她吧?”
空竹一跤跌倒,仰麵看著薛牧野,伸手緩緩擦去嘴角流出的血跡。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知道薛牧野在說什麼,也不知道瀛寰殿裏的壁畫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他並不想問。他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紅玉扳指。薛牧野和莫桃、莫天悚互相不信任,對他來說是好事。
薛牧野倒也真怕空竹傷得太重,被莫桃或者莫天悚察覺,呼呼喘息一陣,伸手將空竹拉起來,頭疼地哀求道:“告訴我,你究竟要什麼?”
空竹笑一笑:“你知道的!”
薛牧野怒道:“東西在翩然手裏,你應該去問翩然啊,跑聽命穀來做什麼?”
空竹詫異地沉吟道:“你說翩然不在聽命穀?她去哪裏了?”
薛牧野勃然大吼:“不是你們派畫眉來將翩然賺出去的嗎?跑這裏來裝什麼好人?告訴你,我們暫時乃是看在翩然的麵子上才替你遮掩,事情若是遮掩不住,別以為你們真能置身事外,天悚不和你們翻臉才怪!”
空竹還更是糊塗,不過一點也沒表露出來,笑著淡淡道:“那你不趕快去告訴天悚,他和我們翻臉,不正是你們最希望看見的嗎?”剛說完,一點風度也沒有地猛烈咳嗽起來,吐出一口血來。
薛牧野才記起空竹的內力都因聽命湖而消失,禁不起他的拳頭,竟有些慌神,過來扶著空竹問:“你是不是疼得很?來,我扶你下去吃點傷藥。”
空竹推開薛牧野,哈哈大笑:“我可是記得你一直就不喜歡我。我傷了不正好?放心,我不會讓桃子和天悚知道的。”說完卻又忍不住一陣咳嗽。原來他的咳嗽也不過剛剛才好,這下又將肺傷著了,傷勢還真不輕。
薛牧野氣得發狂,掉頭就走,走幾步卻又知道空竹的傷勢沒可能遮掩住,更覺得說不定這是空竹故意裝出來的,一旦莫桃問起來還真不好交代,又倒回來,輕聲道:“當年若不是沙萱為你擋住暗器,你早就葬身聽命湖,真的就不能為她做一點事情嗎?”
空竹倏地也火了,張牙舞爪咆哮道:“薛牧野,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眼前的這個和尚,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能用,還能做什麼?我用不著你們一個個都這樣一遍又一遍提醒我,也用不著你們任何人施舍我什麼!我要的東西,我會自己想辦法得到!”踉踉蹌蹌獨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