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嚇一大跳,不得不將看家本領用出來,腰肢一扭,整個人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樣,平滑開一尺有餘,腳上手上的攻擊居然沒停。換莫天悚嚇一大跳,指頭落空。莫桃揮手一刺,靈犀劍脫手而出,正好落進莫天悚的劍鞘中。
“好功夫!桃子,你的輕功真是匪夷所思,不可測度!”
莫天悚和莫桃一起回頭,就見空竹趴在窗子上,看得津津有味的。莫天悚悻悻地道:“你不是想睡覺嗎?偷看也不說一聲,冷不丁地叫起來,嚇死人了!”
空竹笑道:“眼福比較重要。天悚,你今天可是輸給桃子了!”
莫天悚正是不服氣他輸了還被人看見,又衝莫桃道:“你也是,飛就飛吧,弄這麼個像飛又不是飛的四不像,害我的指頭也落空了!”
莫桃失笑,一把摟住莫天悚:“得了,空竹也不是外人!你不要每回自己一不痛快就變瘋狗,逮誰咬誰!就在這裏吃過飯再去找阿曼,行不行?”
莫天悚回頭看見空竹似乎有點期待,忙點點頭。
回到房間裏,空竹已經起來,樸素的棉布僧袍外麵還是穿的莫桃給他的那件華麗的玄狐外套,看著有些不倫不類的。拿著一把剃刀遞給莫桃:“飯還要一會兒才能好,還有一點時間,你幫我剃頭吧!”
莫桃接過剃刀,剛浸濕一條熱手巾,莫天悚一把搶下剃刀扔在旁邊的桌子上:“你受具足戒大約和我受正一道度牒一樣,都是直接就跨到最後一步去了。當不得真!還是把頭發留起來吧!你不留,我就認定你是不肯原諒我。”
空竹一愣,過半天才垂頭道:“我懂你的意思,也謝謝你。不是我總要和你對著來。宋朝有個佛印禪師就弄假成真,終身沒能還俗。當今皇上也看過我這樣打扮,希望你能諒解。”自嘲地笑一笑,又道“實際上我比你還過分,連我師傅都是和我一起受的具足戒。雖然不是皇上親自下旨,不過是曆公公督促著辦的。項重就是奇怪何以性空突然就能受戒領到度牒,才特意跑來無相庵。”
莫天悚遲疑片刻,小聲道:“對不起!”
空竹眼眶裏升騰起一片霧氣,輕聲道:“都過去了,以後我們誰也不要再提。就像叔永說的,痛苦每咀嚼一次,就等於是再被傷害一次,不如你我都嚐試著放下來看看。要不,你幫我?”拿起桌子上的剃刀遞給莫天悚。
莫天悚忙接過來,勉強笑一笑道:“你坐下吧!”莫桃遞上熱手巾。莫天悚接過來敷在空竹頭頂,竟感覺很是心酸,過好一陣子才將手巾取下,細心地把頭發剃幹淨,擦洗的時候順便還按摩幾下。
剛收拾完,石頭就端來早餐。空竹依然是一碗燕窩粥。不知石頭是不是也知道莫天悚不喜歡麵食,他和莫桃的早餐是鮮奶加炊玉粳米飯,菜是新鮮的刺黃瓜和一碟四川榨菜,一碟脆皮獐子,一碟糖醋排骨,外加產於聽命湖的一盤子椒鹽魚幹。
空竹坐下伸脖子看一看,笑道:“阿曼就是照顧你們,葷素搭配得剛剛好不說,且寒冬臘月居然還有黃瓜吃,別說是在西域的阿爾金山,就算是在江南水鄉也是希罕菜。”
莫天悚也跟著坐下,忽然道:“石頭,給我和二爺也盛一碗燕窩粥來!”
莫桃和空竹都瞪著他。石頭搖頭擺手,顯然就隻有一碗燕窩粥而已。莫天悚讓石頭拿來兩個空碗,把一碗燕窩分成三份,一人麵前放一碗,帶頭吃起來。
莫桃很高興,雖然覺得莫天悚非常肉麻。
空竹卻知道莫天悚今早一再討好,固然有賠罪的原因在裏麵,可也有很大成分是看在三玄極真天的隱匿術和偵察術的麵子上。他自己的確是很不願意失去內力留在聽命穀,即便是去阿爾格山舒展舒展筋骨也好。不過看薛牧野的樣子也知道,薛牧野和孟道元是不會願意讓他插手阿爾格山的。若莫天悚一定要他插手又會產生矛盾,即便能救回梅翩然,對拿到紅玉扳指也很不利。想得比莫桃多也比莫桃遠,不免有些憂心忡忡的,精神便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