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後,孟道元下令將所有人都調回來團團圍住湖泊,然後安排人手鑿冰。空竹雖然是一個和尚,卻一點也不喜歡佛法,用的想的多是道術。趕著削了好些粗糙的木劍出來。找來毛筆,飽蘸朱砂,驅雷役電,在每柄木劍都上畫上一個鮮紅的道家符籙,然後步罡踏鬥,讓人圍著湖岸三十步的地方插了一圈。奮戰到下午,空竹的木劍全部插完,整個湖接近岸邊的冰也都被鑿開,眾人發現好些冰麝鼠的洞穴。
接下來是大規模的捕鼠行動。每個洞穴裏都不止一隻冰麝鼠,一個小小的湖泊竟然抓到幾千隻冰麝鼠。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捕鼠行動接近尾聲,湖岸上冰麝鼠的屍體堆積如山。人們在最大的一個洞穴裏找到一隻企圖反抗的畫眉鳥。沒等莫桃費力氣,孟道元和空竹聯手讓她老實下來。
離開地下洞穴的畫眉又變成一個姑娘,渾身髒兮兮不說,還憔悴不堪,可見最近的日子並不舒坦。來不及審問她,眾人在洞穴裏繼續尋找,不久就找到一隻被道術禁錮的水青鳳尾。有三玄島的島主在場,雕蟲小技自然是難不住人。
當空竹撕下黃色是符紙後,梅翩然動人的容顏總算是又出現在眾人麵前。比起畫眉來,她顯得十分安詳,衣服也是幹幹淨淨的。孟道元什麼也沒來得及注意,一把將梅翩然抱住緊緊擁進懷裏。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努力,他終於又能將妻子擁入懷中,跪在地上喜極而泣。
莫桃愕然發現孟道元其實是非常在意梅翩然的,微微皺眉:“表哥,你先看看表嫂身上有沒有傷。”
孟道元這才注意到梅翩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忙將梅翩然放在地上,招手叫來歐溪崖檢查。
歐溪崖仔細檢查過後顯得很遲疑,垂頭道:“光明使請恕老身無能。這是十雷咒所傷,遍及少陽、陽明、太陰三大脈。少陽主筋,綱維諸骨,為一身之門樞;陽明令真氣止息,複無留滯,為一身之門闔;太陰主禁水穀之氣,輸納於中不失,為一身之關;隻有神誌不清相對比較簡單,此刻梅左翼尾骶、腰背、頸項、頭麵、鼻口部的正中線督脈二十八穴皆被封鎖,隻要解開她就能醒過來。不過她少陽、陽明、太陰都有損傷,解開督脈諸穴,不過徒增痛苦而已。”
孟道元駭然失聲驚叫:“一般點穴最多封閉三五個穴位而已。督脈二十八穴一起被封,是什麼原因?”
歐溪崖道:“這是為了力道分散,傷害能輕一些。因此在沒有解決少陽、陽明、太陰的問題之前,我不主張貿然解穴。再說這種點穴手法我也認不出來,不是特別有把握解穴。”
莫桃忙推空竹一把:“你有辦法,是不是?”
空竹蹲下也檢查一番,站起來苦笑搖頭道:“穴道我能解開。不過少陽、陽明、太陰的傷是陰火雷符照成的。我們三玄極真天的確是擅長使用雷咒,然素來用的是陽火。一般的雷符我當然可以解,隻是這裏麵混有一些我還不明白的東西。你們知道我幾乎不懂醫,解雷咒我隻知道方法而不知道原理,不敢在梅左翼身上胡亂試驗。不過我可以將方法告訴歐溪崖,可能歐溪崖聽過之後就能推演出治療方法。”
徐晶睫道:“既然暫時沒危險就不要著急,先回去安頓下來再說。”
盡管有水青鳳尾的千裏快哉風幫忙,但功力高深的人都在阿爾格山上尋找翩然,孟恒隻能是多找幾個人幫忙,加上有馬匹的拖累不比直接飛翔來得迅捷,莫天悚離開阿爾格山的時候一點也不著急,慢慢溜達著來到山下,已經過了中午。
又等片刻,才看見孟恒騎著阿爾金、薛牧野騎著超影,帶著袁叔永、飂風、巨風和幾個他們自己的隨從騎馬奔馳過來。
原來薛牧野從前被迫離開聽命穀,因為和人類關係不好吃過大虧,非常重視和若羌的關係。聽說莫天悚要去拜訪若羌指揮使吉茲司就跟出來。袁叔永留下不過是巴結孟恒的,孟恒和莫天悚都不在聽命穀,他自然也就跟出來。
就地解決完簡單的午餐,莫天悚就要孟恒上山去找孟道元。孟恒竟然有點不願意。薛牧野最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是怕梅翩然,笑著道:“天悚,孟恒也不小了,不如你就帶他去認識認識吉茲司,對他日後隻有好處。”
莫天悚也隻有算了,非常奇怪梅翩然平時是怎麼對待孟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