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幾乎沒有路,跑一下午,晚上他們才剛剛能看見布絲瓦村。今天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若羌。孟恒私下和薛牧野嘀咕:“騎馬實在太慢了!”薛牧野失笑道:“我們騎的還都是最好的馬呢!記得,出來不比在家裏,別讓人看出你是水青鳳尾。”
莫天悚暗自搖頭,孟恒在京城出生,又住過那麼長時間,這才回來幾年,就覺得水青鳳尾才是最好的?幸虧莫桃從來沒在聽命穀長時間住過。正感慨的時候,對麵跑過來一匹馬。出布絲瓦村就沒人煙了,薛牧野的手下不用吩咐,就拍馬加速迎過去。過片刻嚷起來。
這時候莫天悚自己也看清楚,來的正是穀正中。也加速奔過去跳下馬。
穀正中非常惶急,將莫天悚帶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三爺,這裏的事情麻煩了,布焉鐵幕有一個親信,叫做載湃爾的過來看望你;此外還有羅卜有一個叫做胡達拜爾地的巴赫西也來看你;還有,吉茲司手下不屬於莊洪亮管的那一千騎兵,今天也開到若羌城外駐紮下來,等著你呢!”
莫天悚的頭立刻大一圈:“這一千兵我還沒解決,吉茲司又調一千來?你沒告訴他們我不過就是來走親戚的?”
穀正中嚷道:“我怎麼沒說?人家也不過就是來看看朋友。載湃爾說,布焉鐵幕知道你隻是走親戚,沒空去安定停留,但他很思念你,便叫載湃爾來看看你,也看看你的親戚,回去好給他說一說你的近況。胡達拜爾地就更不過是來看朋友的。他說他是嗤海雅老婆的徒弟,上次嗤海雅隨大軍出征的時候,嗤海雅曾經要他照應。他知道你到若羌而不來看你的話,嗤海雅老婆要怪罪他的。”
莫天悚氣道:“去,瑪依萊特阿帕是我正式拜過師的師傅,你對尊重她一點好不好?你看準了,胡達拜爾地是不是真的巴赫西。”
穀正中笑:“偌大一個羅卜,別說是想找一個真的巴赫西,就算是打算找一堆黃瓜、大蔥,也沒有找不到的!你知道我見著吉茲司以後,他問我什麼嗎?他問我有沒有可能把安定恢複成從前的樣子。”
莫天悚頭疼地道:“布焉鐵幕沒有不重用他啊,他不就是名字換了一個,頂頭上司換了一個,其他沒沒變啊!上次我見他,他不還好好的,何以突然間又想入非非的!”
穀正中壓低聲音道:“照我的觀察,和你師傅的弟子有點關係。我看剌斯德一天也沒忘記他老爹是誰殺的,有機會,他還是非常想報仇的。”
莫天悚頹然嘟囔道:“就怪桃子!行了,今夜我們住布絲瓦村,明天到若羌去收禮。不管他們誰給我的好東西,我都拿著,不要白不要!”
剛進入布絲瓦村,帶兵的千總就迎出來。他是個漢人,長得很是俊雅,脾氣看來也不錯,至少穀正中和他一說,他就在布絲瓦村駐紮下來。目前他歸莊洪亮的統領,原本的駐地在鐵木裏。從前他是布焉鐵幕的親衛頭兒。
薛牧野一看帶兵的是他,就低聲和莫天悚道:“這事有問題。”
莫天悚心裏嘀咕,誰不知道有問題?要你多嘴?壓低聲音道:“你趕快安排幾個人去安定摸一摸情況。”然後堆起滿麵的笑容迎上千總,抱拳連聲道謝。
千總軍紀嚴明,沒打擾布絲瓦村的百姓,軍隊是駐紮在山穀裏的。邀請莫天悚一行去軍營歇息。莫天悚還是連聲道謝,一起來到軍營。住下以後少不得烤羊歌舞。
眼睛勾魂,脖子靈動的畏兀兒姑娘一頭小辮子混合紗巾旋出別處沒有的風情。莫天悚很喜歡。千總是個明白人,當夜就讓莫天悚彌補上他當年在廣西發現的遺憾。
翌日,莫天悚要去若羌,讓千總回鐵木裏。千總嘴巴上答應著,卻不見行動。莫天悚也不強迫,隻帶著自己人來到若羌。莊洪亮也湊熱鬧來到若羌。
莫天悚見他們每一個人都很熱情,老一套的寒暄客套,果然收了不少好東西,就是不給任何一個人任何承諾。吉茲司邀請他住官衙,他卻說什麼也不肯,依然回到上次住過的客棧中。
會飛的好處就是辦事迅捷。夜裏,薛牧野派去羅卜和安定的人就全部都回來了。莫天悚將他們探聽到的情報彙總,在加上他自己從吉茲司、莊洪亮等人嘴巴裏問出來的情況,大致弄清楚這些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