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都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顧毗鵲也不例外。上次蕊須夫人故意泄露少許他身世,鍾養浩就說是蕊須夫人之計。顧毗鵲不相信,執意要去查證,鍾養浩不同意。唐虛白很早就不滿意顧毗鵲重用鍾養浩,急於立功,自告奮勇要去,卻又懼怕,提出帶幾個人質去。鍾養浩又說帶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帶胡安固。唐虛白聽說後,誰都不想帶著,還偏偏就是要帶胡安固,結果全軍覆沒不說,還讓胡安固逃離三玄島。
此後,顧毗鵲越發信任倚重鍾養浩。見蕊須夫人一上來就先支開鍾養浩,多少有些不滿意,實在不明白貘君何以要如此聽老母之言。
所有人都退出大廳以後,蕊須夫人道出她請顧毗鵲來的目的,竟是相中那些霹靂彈。多的不要,隻要顧毗鵲分出三萬顆給峚山。
顧毗鵲當即很不高興。他一直在為進軍大陸做準備,因此在倭寇橫行的時候,想方設法弄到一些霹靂彈。數量遠遠沒有他對外宣稱的四十萬顆那麼多,僅僅隻有三萬多顆而已。蕊須夫人提的這個數量還真讓人說不出話來!顧毗鵲如何能答應蕊須夫人?隻說要還要斟酌。蕊須夫人又特意囑咐此事不可讓鍾養浩知道。顧毗鵲更是不舒服,不過離開隱湣山莊以後,他還是沒有告訴鍾養浩。
回到西玄山,鍾養浩就把平日裏的好友並所有弟子全部召集起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顧毗鵲感覺很奇怪,讓人把鍾養浩找來。
鍾養浩道:“今海州府高人雲集,其意昭然。島主不思攻防,竟輕信婦人挑撥,猜疑門下,勝負定矣。散人昔日以為島主雄才大略,擇主而棲,今有何麵目再見昔日同門?隻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發弄扁舟。”
顧毗鵲一震道:“先生要離開我?”和貘君一樣,看見海州府的陣式以後,顧毗鵲從前不可一世的氣焰也早就沒了。
鍾養浩長揖歎道:“是島主先拋棄門下的!蕊須與那莫天悚血脈相親,即便偶有爭執,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島主雖然什麼都沒說,門下也知道那婦人不過是想島主去打頭陣。請島主饒恕門下臨陣脫逃。”
顧毗鵲忙拉住鍾養浩,切切道:“先生千萬別丟下我。蕊須夫人讓我指揮剪嘴鴴用霹靂彈去炸漁船,你說我聽不聽她的?”
鍾養浩冷然道:“峚山陰靈眾多,那婦人何以自己不去,卻要島主去?昔日剪嘴鴴為數的確不少,但最近屢屢折損在刳妖罡上,已經所剩無幾。西玄山所仗者不過霹靂彈和剪嘴鴴,今那婦人要島主把這兩樣都犧牲了,居心何在?”
顧毗鵲道:“我也正覺得蕊須存心不良呢!問題是現在我們怎麼辦?不派剪嘴鴴出擊肯定得罪峚山,派剪嘴鴴出擊傷亡在所難免,更怕因此把霹靂彈也全部消耗殆盡,日後無所憑恃,等莫天悚發動攻擊之日,隻有死路一條。”
鍾養浩沉吟片刻道:“目前西玄山與峚山相互支撐,相信峚山也怕失去我們。島主不妨再去找貘君商議,以刳妖罡凶險,剩下的剪嘴鴴也沒訓練熟,不能認清目標為理由,請隱湣山人派人護持。若隱湣山人愛惜羽翼,島主也就有理由不出擊了!”
顧毗鵲覺得有道理,翌日一早又去隱湣山莊,沒多久回來,告訴鍾養浩,貘君答應派人護持指揮。鍾養浩無奈道:“如此,就隻有出擊了!不過島主應該盡力避免讓我西玄山弟子直接參與。”顧毗鵲深以為然。
剪嘴鴴要想按照預定目標順利引爆霹靂彈,必須煉製一種太乙火符作為引信。三玄極真天最擅長太乙火符的就是鍾養浩。當下立刻著手準備,在神霄大殿前開壇運神霄雷法中最威猛的都天大雷法,披發行罡,印符牒召邵陽雷公。行法整整一日,得太乙火符三萬六千道。
尋常時候,隻能混跡峚山陰靈之中的黑緞子是無法得知西玄山動靜的,可鍾養浩如此大肆張揚做法,瞎子也能知道。當天夜裏,消息就傳回海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