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紅鷹憋不住笑,調侃道:“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來求死的瘋和尚。”
聽到瘋和尚三個字,左賢王蹙起眉頭:“莫非是皇恩寺的廣亮法師?”
“你知道此人?”
“確實不巧,那日我也在皇恩寺門口。”
“原來如此。”
紅鷹做個請的手勢:“左賢王殿下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先見見我家公子再說,阿雅姑娘想是貪玩,所以沒來得及通知我們,等她玩累了,自然就回來了。”
“或許吧……”
撒海姆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他不擔心別的,唯有阿雅的安全,若阿雅跟在蕭飛左右,蕭飛自可保她周全,可若離開,誰敢想會發生什麼?
不過,如果她真的出事,匈奴在洛陽的探子自會送來消息。
他繞過一個假山,循聲看去。
假山後麵,廣亮坐在石頭上,偷偷抹淚。
見到左賢王,他猛然一驚,趕緊擦了擦淚水,起身質問:“你是何人,為何偷看雜家…念經…?”
“你在念經嗎?”
“正是,雜家受蕭施主所托,在這裏……”
“呃,在這裏…超度…亡靈…!”
廣亮心虛的鼓起嘴:“對,雜家在超度亡靈。”
“好吧,你繼續,我先告辭。”
左賢王尋著紅鷹的方向追去。
廣亮猶豫一番。
也跟了過去。
蕭飛此刻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一雙眼冷漠的盯著侯六看。
侯六早已嚇得肝膽俱裂,恨不得把頭紮進地縫裏去。
“你是說,你剛剛在府外,見到那個女人了?”
侯六瑟瑟發抖:“不敢欺瞞東家,我進府之前,她剛剛上了馬車,小人瞧的一清二楚,絕對是她。”
“你覺得,我該如何處置你?”
“小人~~~”
侯六抬眼看去,目光中滿是絕望:“小人自知有愧東家,但求一死,隻希望東家不要連累老母,不敢再有半分奢望。”
蕭飛揮揮手:“回去工作吧,今天之事,不要再對任何人說,待我需要用你時,隻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即可,至於你老母,能不能安度晚年,看你表現吧。”
侯六有些懵。
他不明白,這是原諒自己了嗎?
他又瞥了眼房間裏的其它人,直到目光最後落在青箏身上時,他才漸漸緩過神來,磕了幾個響頭:“多謝東家不殺之恩!”
侯六被帶下去了。
大海也辭別蕭飛,押著人趕回工坊。
房間裏突然變得很靜。
青箏本打算一遭告辭離去,可猶豫一番,她又放棄了,此刻一雙眼好奇的盯著蕭飛瞧了半晌,方才開口:“你既然能原諒出賣你的下人,卻為何不能對廣亮法師網開一麵呢?”
“我為何要對他網開一麵?”
蕭飛不爽的癟起嘴來:“況且,我從來也沒逼迫他去死,生死狀是他自己帶來的,說要自盡以謝天下的也是他,與我何幹?”
“可你要是表個態,是不是他就可以不死了?”
“開玩笑,你是在指責我嗎?”
“你這個人,真是古怪!”
青箏氣鼓鼓瞪他一眼,與這種人爭辯,簡直是對牛彈琴。
她向海青一招手:“我們走。”
“不送!”
青箏走出門口,剛好與趕來的紅鷹和左賢王相遇,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番,卻誰也沒開口,各自散去。
房間裏,丁兒不高興的湊到跟前,一邊給蕭飛遞茶水,一邊埋怨道:“公子,我記得您向來是恩怨分明,而且最大的優點是憐香惜玉,怎麼對那個匈奴公主,就不一樣了呢?”
“你懂個屁!”
蕭飛在她鼻尖輕輕一彈,訓斥道:“這匈奴小娘太過傲慢,這種人在大周是要吃虧的,如果我對她百依百順,就憑她的脾氣,還不爬到我頭上來拉屎撒尿了?”
這句話一出,丁兒忍不住笑出聲來:“噗。”
兩個身影走進。
紅鷹抱拳:“公子,我把左賢王請進來了。”
左賢王抱拳笑道:“蕭公子,我上次就要和你好好聊聊的,今天特來拜訪,隻可惜我匈奴公主昨夜未歸,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此刻我心急如焚,也沒心思再和蕭公子閑聊下去了。”
他苦笑著搖搖頭:“本王剛想直接離開的,可又覺得不說一聲就走,實在無禮,此刻既然把話說清楚,那就告辭了。”
剛要走,一個聲音響起。
“我知道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