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十全十美,世間哪裏有那麼美好。”
林翊一雙眼裏,滿是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娘娘說的都對。”
秋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每位臣子能攜帶兩名家眷隨行。
太子之前風寒一直沒能徹底好起來,於是顧念留在宮中照看孩子。
蕭越是皇帝,自然是要去的。
但眼下這個外鬆內緊的時期,林翊留在京中坐鎮,薑璿自然而然的留了下來。
薑家那邊,薑崇要隨行保護皇上和朝臣的安全,跟著去了獵場。
其他的都沒什麼,薑璿覺得唯一可惜的是,她沒辦法幫著薑瑜相看了。
不過,時間還多的是,等到許家的事情了結,倒是可以慢慢的相看。
承恩公府那邊,蘭英也沒去獵場,於是薑璿隔三差五的下帖子請她過來家裏小聚。
如果趕上林翊不出門,還會請薑瑜,淮安王過來。
請淮安王,完全是看在林翊和蘭英的麵子上。
不管怎麼樣,淮安王是林翊的孩子,生母做了那樣的事情,心情必定低落。
可淑妃要對付的人又是薑璿,一旦請他過來,薑璿就盡量不出現在她的麵前。
偶爾,她會讓蘭英送點東西過去。
她想著,蘭英總是要嫁給淮安王的,這個時候讓兩人聯絡下感情,其實也是不錯的。
對於淮安王向自己表白,薑璿隻當成了少年懵懂的愛慕。
少年慕艾,誰沒有過呢?
就是她從前,也以為對慕容寒的感情是愛。
可後來發現,那不是。
她想讓蘭英和淮安王多多的接觸,這個時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兩人是禦賜的姻緣。
前院裏,蘭英將吃食放在淮安王麵前,“表哥,怎麼隻有你一人?”
這些日子,淮安王經常見到蘭英,兩人之前就熟悉,隻是沒想到兩人將來會做夫妻。
淑妃去了,那樣不光彩,他的衣袍很素淡,這會笑起來,整個人,竟隱約有些林翊年輕時的風度。
“薑大少爺有事情回去了,我把這局棋看了也走。”
蘭英哦了一聲,坐在那裏不說話。
淮安王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又繼續低頭看棋局,過了會,蘭英回過神來,道,
“表哥,這是璿姐姐親自燉的甜湯,原本是給薑大少爺的,他不在,你也不愛用,那我就端走了。”
“你說這是阿……母親做的?”原本對甜湯看都沒看一眼的淮安王抬起頭來,看著蘭英。
“嗯……是的……”蘭英腳步一緩,就見淮安王端起來用調羹勺了往嘴裏送。
兩家是親戚,她也見過不少次淮安王,聽過他不少的事情,知道他不愛吃甜的。
可他這是在做什麼?
蘭英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電光火石之間,許雲珂當時說的那話在她耳邊炸開來,還有一張秀美的臉在她腦海中掠過。
蘭英心頭一悸,震驚的瞪大了眼。
她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下意識甩了甩頭,把著荒謬的念頭甩出去。
然而越是控製越是忍不住細想。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也能解釋為何淮安王明明不吃甜的,卻還吃起來。
她不相信什麼淮安王把璿姐姐當成母親,吃這個是為了尊敬她。
淮安王用完甜湯,然後將碗放回蘭英手中的托盤裏,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麻煩表妹將空碗收拾一下。”
望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眸,蘭英不可自抑的心跳加速,然後撇開視線。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內院,沒有停留,就和薑璿告辭離開了。
薑璿本還想讓她用了晚膳回去,沒想到她去了一趟前院就走了,難道是和淮安王有什麼摩擦?
家裏有家裏的小生活,朝廷裏也有朝廷裏的大事。
雖然說官員們都跟著去獵場了,朝務還是要處理的。
而近期最受關注的,是邊境那邊的事情了。
東離和南燕相鄰的邊境小城,最近是摩擦不斷。這是從南燕作為東離的附屬國之後所沒有過的。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才送了進貢的年禮嗎?安分了這麼多年,居然這個時候和我們有了摩擦?”
南燕確實送了年禮過來,而且,慕容寒如今掌握了大部分的兵力和朝政。
隻是,慕容會怎麼會這樣的放棄呢?他和許老伯爺早就勾結在一起,這個時候許老伯爺謀反,為了給東離製造麻煩,讓許老伯爺的謀反更順利一些,自然是要出手幫助的。
他騷擾的不是南燕的百姓,而是東離,南燕國內定然是有人支持的。
有句話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有句話叫禍不單行。
僅僅是南燕那邊的還好說,同時,還有滑國那邊,傳來女王求助的公文。
北蠻大軍,越過南燕,直接去騷擾滑國。雖然沒有大刀闊斧的殺進滑國境內,可正是小股的騷擾,讓人防不勝防。
滑國隻是個貧困的小國,因為地理環境的問題,一直沒能強大起來,如今北蠻去騷擾,負多勝少,掛起了免戰牌,隻是這牌一直掛著也不是辦法。
滑國女王隻能派人來向東離求助。
其實,北蠻軍隊在外,撐不起那麼長時間的休戰,到時候定然要發起攻擊,到時候滑國如何,誰也不知道。
就當所有的人,將注意力放在滑國和北蠻的戰事,以及東離會不會派人去援助上的時候。
在獵場上,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有好幾戶人家的女眷都瘋了……
所謂的瘋了,不僅僅是言行上的失態,還有包括刺傷下仆,甚至是自家的親人……
這些,還不是最大的事情,更大的是竟然有十幾名官員,和那些女眷一樣,跟中了魔一樣,做出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他們先是無一例外的焦躁,抓狂,然後就是痛苦的嚷著要回家燒香拜佛……要聞檀香……
可獵場上,哪裏有這些東西呢?他們自然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於是就想著要硬闖著離開獵場。
那些人痛苦扭曲,仿佛惡鬼的模樣,讓人看著都害怕,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這個消息一傳來,薑璿就知道,當初林翊和蕭越謀劃的利用秋狩揪出隱藏的那些人已經成功了。
然後,顧世安帶著人快馬加鞭的回道京城,搜查這些官員的府邸,搜到很多偽裝成檀香之類的毒香,再返回獵場,將那些東西扔到百官麵前。
然後告訴了大家一件難以讓人相信的事。
那就是許家,在利用這些東西控製著朝臣。
一同出現在大家麵前的,還有薑璿的表哥,林紹謙。
他將許家是如何的控製林家的事情,一一說給官員們聽。
有了物證,再有人證,讓那些官員們不得不信。
這世上竟有這樣可怕的東西,家中有女眷沾染上的心頭咒罵著許家人不得好死,幸免於難的則是心有餘悸。
無一例外的,都覺得許家太毒了。
那毒發的官員們當場被削官,關押了起來,不管是本人,還是家族,都已經毀了。
不等大家從可怕的阿芙蓉膏事件裏緩過神來,又有另外一個消息傳來,許家造反了!
造反啊!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的事情。許家的人做了。
頓時獵場到京城,那都是一片嘩然。
這樣一個太平盛世,大家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好嗎?
造反啊,那就會有百姓受到傷害,會攪的人心惶惶,生靈塗炭。
為什麼許家的人要造反啊?許尚書啊,誰不知道?一個好人啊,為何好人要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還是說裏頭有什麼隱情?
百姓們不知道有什麼隱情,可獵場的朝臣們是知道的。
許家根本就是蓄謀已久,居心叵測啊。
隨著許家謀反的消息傳開,許家為何謀反的消息也傳開了。
這個消息簡直令人錯愕,許家打的是光複正統的意思來的,那就是當初先帝林日晟其實早就北征途中去世了,之後在位的根本就是一個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