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愛的最高境界(3 / 3)

終於,一切都過去了。

薑璿輕歎一聲,攬了攬他的肩膀,“告訴你實情,是因為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不是讓你去迷茫的。”

“雖然我這話說得有點輕飄,畢竟我不是你,不能感同身受,這樣的痛苦,無人能代替你去承受,我也無能為力。

但我還是那句話,不管如何,我是你姐姐,以後你還多了個姐夫。

你如今長大了,以後會變得更堅強,更勇敢。”

薑琚憋了幾天,這下終於哭了出來,薑璿默默的拍著他的後背,無聲的安撫著他。

林翊坐在床上,看著姐弟倆,如果一開始薑崇沒有隱瞞,揭穿兩個孩子的身世,如果薑璿如同對待老夫人一樣,對待雙胞胎姐弟,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一幕。

他的小姑娘,確實是最柔軟的人,她原諒薑珠兒,她為薑琚安排出路。

如果換做別的心狠手辣的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會為他們考慮?

這樣的姑娘,怎麼能讓他不喜歡呢?

……

隊伍修整了兩天後,就重新啟程離開南燕,處理好慕容會手下的將士後,慕容寒來給薑璿送行。

他來的時候,正巧碰到薑璿。

薑璿手中端著林翊的藥碗,看著麵前的人,長身玉立,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著,眼眸裏流光瀲灩,隱含萬水千山。

到底還是他先開口說話,“以後,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薑璿定定看過去,神色還算平靜。

她當然會好好保重自己的。

他扭頭看向遠處正在整理帳篷的士兵們,說道,

“你不用說什麼,隻要聽我說就好了。”

“我無數次的回想,如果你當初救我時,我袒露身份,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他搖搖頭,“那樣,你就不會喜歡上我,更不會對我那樣的坦誠。”

“所以,我從來不後悔隱瞞你,隻後悔我們的感情還不夠濃烈。”

“那天,我曾幾乎克製不住的想要要了你,也許那樣你和他就有了隔閡,我瘋狂地期望你看我的時候,能有看向他時一般熱情。”

“可是我擁有了你,我得償所願了,你會開心嗎?”

“你不會。那樣,我們連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機會都沒有了。”

“我作為一個男人,不能讓你快樂,那麼就讓你去愛你所愛。”

“至少,你因為他而綻放的所有光彩,我也可以從旁欣賞。”

“所以,你不用管我如何,從今往後,我會在遙遠的這裏思念你,思念你的時候心裏是無比充實的。”

“沒有你的下半輩子,也許會有無邊寂寞,但我能夠從旁看著你安穩幸福過完這一生,足夠彌補我餘生的寂寞。”

薑璿雙手緊扣藥碗,眼前的男人,揚著唇,看起來灑脫至極,無一不風流。

他們相遇的時候,他不過是個倔強的少年,可如今,歲月蹉跎,變成如今這樣的沉穩。

她聲音有微微的顫抖,“木頭……對不起……”

他們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碰到,然後彼此擦肩而過。

世界上不是隻有黑和白,是與非,情之一字,從古自今,都是那樣的擾人。

他唇角含笑,風流倜儻,忽然伸出手,將她往堅實的懷抱裏帶。

“真好,還能聽到你這樣叫我,如果覺得對不起我,那就讓我抱一抱。”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他沒有不甘心,那些圍繞著她而存在的七情六欲,又哪裏真有那麼容易被理智克服?

可他不得不放下。

他的深情與寵溺都還在,不曾隨歲月消去,埋在他的心裏,隻會越發的醇厚。

“阿璿,你記得,今日得你一個擁抱,餘生我就把我的情都放下了,隻是來生,我上天入地也會去找你,你若再撇下我,試試看!”

他口中說著自以為的狠話,實則是將那偽裝的沉穩轟然倒塌。

他不沉穩,他哪裏來的沉穩,不過是張牙舞爪的偽裝自己而已。

他在她頭頂輕輕一吻,然後利落的把她放開,接過她手中的藥碗,

“從現在開始,木頭沒有遺憾。”

“我會努力的完成你的願望,盡我所能讓百姓能多一些安穩。

這藥,我幫你端進去。”

他颯然轉身,利落的進了帳篷。

薑璿站在外頭,不知道他找林翊說什麼,反正外頭人這樣多,也不怕他們打起來。

確實,帳子裏沒打起來,可是氣氛卻不怎麼好。

兩邊的侍衛自發守住各處角落,空出一處安靜之地。

慕容寒淡淡的看著林翊,“不要以為你娶了她就是贏了,你比她大這樣多,總會死在她前頭……”

林翊慢慢地說道,“你沒這個機會的。”

他的話平而緩,但卻鏗鏘有力。

慕容寒臉色轉寒,冷笑道,“那可不一定,阿璿可是曾喜歡過我的,我接下來幾十年做的好一些,誰保證牆角撬不倒?”

“我不搶隻是為了怕她難受而已。”

林翊淡笑不語。他聽到了門口兩人說的話,他想下輩子找阿璿?真是做夢。

這一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阿璿都會是他的。

……

當初大軍出發的時候是晚秋,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隆冬。

踏入京城大門的一刹那,薑璿忽然有種隔世為人的感覺。

那場打仗似乎讓這些參與其中的人與世人有了一種奇怪的隔閡。

世人還是世人,柴米油鹽醬醋茶,可他們卻好像不再是他們了。

薑璿忍不住歎息一聲。

“怎麼,回來還不好嗎?”林翊攬著她笑著問道。

薑璿搖搖頭,伸了伸身子,道,“聽說淮安王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到時候你我就要升級了。”

林翊笑了笑,“你以後有了孩子,我來教他讀書吧。”

薑璿聞言,想到張春子開的方子已經吃了許久,算起來,他們有三個月沒同房了。

她忽然笑盈盈的道,“如果是女孩呢?你也教她讀書嗎?”

正巧,馬車停了下來,他整整衣衫,站起來,“等你生了再說吧。”

說完,他下了馬車,隨後伸出手將她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