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珠兒鼓起的勇氣被這一打岔,真的是泄了個幹幹淨淨。她懊惱的坐在那裏,想要站起來,就見門外進來一對母女。
那年長一點的見到秦文和,撲上去一把抱住他,“小和啊,你回京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們還去江南本家找你。”
年輕一點的看到秦文和垂著頭,含羞帶怯的叫了聲,“秦大哥……”
秦文和驚訝的看著進來的母女倆,“珍姨,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那叫‘珍姨’的抓著秦文和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我們在京城守了你快一個月了,沒想到你竟然去了外任,好在我日夜祈求神明,終於皇帝陛下讓你回京來了。
你說你,什麼地方不好去,竟然去那樣的地方。
你要有個好歹,可讓我們文茹怎麼辦喲。”
薑珠兒被晾在那裏,眼睜睜看著秦文和被那兩人圍著,然後一個說秦文和回京是她的功勞,一個含羞帶怯,如同小白蓮一樣的杵在那裏,激動的看著他,恨不能將秦文和給吃了。
聽珍姨的意思,那個文茹和秦文和還有點什麼瓜葛?
否則,秦文和出事,關他們什麼事情?
越看,薑珠兒心裏忽然不平靜起來,沒想到他竟然有個姑娘在等他?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咬著唇,再看秦文和強將被珍姨握著的手給拉了回來。
“珍姨,你可不能亂說,文茹妹妹和我有什麼關係?當初婚約你們已經解了,文茹也已經嫁了,就算我死了,也輪不到文茹妹妹來給我披麻戴孝啊。”
秦文和後退了一步,義正言辭的看著珍姨,嘴裏更是不客氣。
珍姨母女大概沒想到秦文和說的這樣絕情,來之前,她們都仔細打聽過了,這位世侄可是心腸軟的很,而且他父母已經去世了,以他們家和秦文和父母的交情,秦文和一定會收留他們的。
珍姨拉了拉那文茹的手,文茹抬起頭,楚楚可憐並哭得梨花帶雨,
“秦大哥……”
她趨前一步,透過朦朧淚眼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秦大哥,我命苦啊,過門三日不到,夫君就暴斃了,夫家說我克夫,將我掃地出門,不隻如此,還說我們家騙婚,我父親為此喪了命……”
珍姨在邊上拍著大腿,哭天抹淚的,母女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秦文和蹙著眉頭,餘光往側後方一瞥,原本後退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他斜斜的靠在院門上,雙手環胸,瞧著餘光中那個影子好像邁了過來,他這才漫不經心地盯著遠處的天空問道,
“那你們想我怎麼幫你?”
珍姨母女心花怒放,珍姨大腿也不拍了,文茹淚眼也不朦朧了,不自覺地又上前一步,半含半露地說道,
“秦大哥如今深受皇上器重,定然是有辦法幫忙的,文茹雖已經嫁了一次,可身子還是清白的,隻要秦大哥願意,文茹以後就是秦大哥的人。
就是跟著秦大哥當年做馬,端茶倒水,暖床……無論秦大哥有什麼條件,文茹都答應。”
珍姨擠到秦文和的麵前,拉著文茹的手道,
“小和,我們兩家是世交,你爹娘去了之後,我和文茹的爹也是照應過你的,雖然當初文茹的爹鬼迷心竅,退了你們的親事。
可珍姨是不同意的,可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是拗不過當家老爺的。
你放心啊,這一次,這一次絕對不會反悔的。
隻要你把文茹前頭那夫家給弄下來,你說什麼都行。”
說著,還把文茹給往前推了推,那距離近的,隻差一點點,就要貼道秦文和的身上去了。
秦文和屏著呼吸,餘光中的那個本來邁步過來的少女停了下來,手中的帕子都要被扭斷了。
他眼神微閃,唇角微微勾起,望著文茹母女道,“說的可是當真?以後不反悔?”
文茹母女喜上心頭,那裂開的嘴角都快合不攏了,文茹挺了挺胸脯,“絕對不反悔,以後妾之餘生就盡托給秦大哥了……”
她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子,能夠再攀上秦文和,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你們好不要臉!”
文茹的話音未落,就被一道嬌叱給打斷了。
文茹母女這才注意到院子裏竟然還有外人在,而且還是個女子,身材看起來倒是不錯,可那臉上的疤痕就不太怎麼樣了。
珍姨撇撇嘴,“小和,這是你屋裏的丫鬟嗎?怎麼這麼不懂規矩,打斷主子們說話,還有,著也太醜了點,那臉上的疤晚上看不駭人,以後文茹被嚇到怎麼辦?”
秦文和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不過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薑珠兒簡直要被氣暈了,她真是沒見過世上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自己做了不要臉的事情,現在還想貼到秦大人的身上來。
看起來兩個人穿戴也不差,麵上的皮子也是保養的很好,也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怎麼就這樣不要臉,好像老鴇推銷花娘一樣,將自己的女兒推上去。
看看,都要貼到秦大人的臉上去了。
她抬起手,覺得自己手指都被氣麻了,偏偏那個秦大人,還一點都沒感覺,竟然還問要怎麼辦?
真是沒見過這樣笨的人。
她瞪了眼珍姨,壓根就沒因為她說道臉上的疤嚇人而感到不悅,她算是聽出來這母女倆是打什麼主意了。
感情在秦大人父母去世後,這家人就將原本定好的婚約給解除了,然後另嫁了良人,可沒想到那人新婚三日就死了,現在被趕出夫家,母女倆無處可去了,就想到讓秦大人當這個冤大頭。
哪裏有那麼美的事情?
她怒道,“你們母女可真夠臉皮厚的,自己當初覺得秦大人不好,退了婚約,令嫁高門。
現如今,把新婚夫婿給克死了,又想來克秦大人嗎?
秦大哥,秦大哥,秦大哥是你叫的嗎?”
“要是你們有點羞恥,就應該離秦大人遠遠的,還有臉湊到他跟前來。
也是秦大人好性子,要是我,早就一笤帚給你們掃地出門了。”
文茹母女被她罵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半天,文茹冷笑起來,“我這是和秦大哥說話,你是個什麼身份,竟然敢指責我?”
薑珠兒忽然被噎住了。
她是什麼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