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他爹會教訓的(3 / 3)

“你想幹什麼?這裏可是府衙後院,你還敢行凶不成……來人……”

“提親!”薑琚冷冷地打斷知府夫人鴨子般的嚎叫,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

前頭,知府老爺急匆匆趕來,見到薑琚,上前行禮,把個知府夫人懵住了。

薑琚坐在上首,如同他的主場一樣,喚了人來,要了紙筆,寫下自己的庚帖。

沒有人敢拒絕這樣一門婚事。

朝廷四品將軍他們可以不看在眼裏,但太後娘娘的弟弟不敢不看在眼裏,更加重要的,他雖年輕,但確實年輕皇帝看中的寵臣。

饒知府沒這個膽子,知府夫人更沒這個膽子。

他們的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除了不能洞房,他能給的都給她了。

她向他道謝,這讓他有些心虛,和當時出手救她一樣的心虛。

“說到底,其實是我虧欠了你,你願意嫁給我,我已經很感激了。”薑琚說道。

饒素素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響,歎了口氣,

“我本以為我會嫁給那個地主家的少爺的。”

語氣裏帶著份自嘲,也有幾分豁達。

薑琚沒有看過她從前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想想也肯定不好,不過,她並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過分的謹小慎微,反而帶著大氣端莊。

以後,他一定也會讓她繼續這樣挺直腰背下去的。

他摸了摸鼻子,調侃道,“那地主家的少爺有我這樣玉樹臨風麼?”

她仔細端詳了他一下,抿唇笑了笑,大方道,“沒有,他腦子有些問題,還少了隻眼睛。”

不知為何,她的笑容,讓他的心微微有些蕩漾,臉也有些紅了。

他從來沒有在哪個女子麵前臉紅過,他是唯一的一個。

軍營裏,邵將軍聽說他不過出去一趟,就定了婚事,目瞪口呆,之前說要找他打架也給忘記了。

瘋了一般在軍營裏傳消息,軍營裏也是嘩然一片。

姐姐那邊收到他定親的信,竟然說要過來。

軍中的將領們大張旗鼓的幫他去下聘,定下婚期,等著姐姐過來幫他們主婚。

姐姐見了素素,很是歡喜,見麵禮給的足足的,讓他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在邊塞呆了半個月,就和姐夫帶著朝陽去了別處。

他們的生活很平靜,無論他多晚回來,都會有燈亮著等他,酒醉歸來後她會跪坐在榻上溫柔的給他揉胸口。

他得了皇上嘉獎,一貫不多話的她對他的招手也隻是微微一笑,略上前兩步,給他遞上帕子。

他看書的時候,她就靜靜地在旁做針線,感受到他的目光,就時而抬起頭笑一笑。

讓人想起月夜下安靜的幽蘭。

成親的第三年,她還無所出,邊上的人開始有了閑言碎語,他開始愧疚,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遭受別人的非議?

就連她的丫鬟也是憂心忡忡,“夫人,咱們要不要找大夫看看,聽說城外的廟裏求子很靈,咱們要不要去一去?”

她隻是微笑著搖頭,示意丫鬟不要擔心。

那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她從來沒告訴過他們在內室時,都是分榻而睡的。

如此,又過了三個月,那天難得的好天氣,邵將軍找他喝酒,半夜時分才歸家。

邵將軍從前操心他的婚事,如今又操心他的子嗣,真不知道他上輩子是不是他的親娘。

吃酒的時候,他甚至提出讓他納妾的話,被他給堵了。

他怎麼可能納妾?他納妾做什麼?他不想慕容會的血脈流傳下去,他不需要子嗣。

他唯一煩惱的就是,她會被人非議,她那樣的好,不應該被人這樣說。

她什麼都沒做錯,做錯的人是他。

席上,因為煩悶,多喝了兩杯,有些熏熏然的。

回到家時,她依然在等著他,見他醉了,幫他換了衣衫,喂了醒酒湯,就扶著他進了內室躺著。

過門檻的時候,他的腳沒抬起來,絆在門檻上,不僅是自己,就是她也倒在地上,兩人齊齊摔在地上。

夏日的衣衫輕薄的很,雖然隔了兩層不料,卻仿佛懷裏人兒的心跳清晰可聞。

她的身體溫暖而柔軟,腰肢纖細,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薑琚的心跳的厲害,撲通撲通的仿佛快要從胸膛跳出來,他不動,深深地看著素素,目光微沉。

“夫君……”她動了動,仿佛要從他的身上下來,可是不小心摩擦到了他的下身。

室內燈火昏黃,也不知是誰醉了,又或者是這樣的氣氛太過曖昧……

天亮時,薑琚睜開眼,床邊已經沒有了人。

屋內還殘存著些曖昧的七位,他坐起身,皺著眉,看著搭在床邊的衣服,半天沒動。

那一天,她都沒出現在他的身邊,仿佛頭天晚上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剛巧,軍營裏有事情,他有兩日沒歸家,到第三日的時候,終於回家,就見她身邊的丫鬟跪在院子裏。

而她也是一臉肅容坐在廊下,見到他,默默的陪著他進屋,等他洗漱換裳後,跪在他的麵前,

“夫君,那天的事情,素素實在是無地自容,我也不想說什麼爭辯的話,你給我一封休書吧。”

薑琚將她扶起來,她的丫鬟跪在外頭,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定然是丫鬟在裏頭做了手腳。

果然,他一問,就聽說那丫鬟偷偷的去求了一個方子過來,這樣生子的方子,其實都是有催情藥在裏頭的。

偏偏那天,丫鬟還在香爐裏點了帶著催情的香料。

“不怪你,是我喝醉了。”他竟然有絲絲莫名的竊喜。

她靜靜的看著他,最後起身。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曾想,幾日後,他回來後,下人告訴他夫人回京去了。

然後留了一封信給他。

他打開信,裏頭是一封休書,用他的口吻寫的,她哪裏是回京去了,是自請下堂了。

他撫了撫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之後的大半年,他都在打探她和她弟弟的消息,終於,在第二年春天,終於有了她的消息。

他匆匆趕去南邊,她在的地方,到的時候,是清晨,南邊的天亮的比北方要早,河畔的柳樹若隱若現,威風吹過,有淡淡的青草香襲來。

早晨的人也不少,他牽著馬慢慢的朝她的居所走去。

他見的更多的是戰火紛飛的邊塞,幾乎沒來過這樣慢悠悠生活的南邊。

“姐姐,你說會是小外甥女,還是小外甥?不過,我總聽你說他會踢你,是不是個外甥?

到時候和他爹一樣做個大將軍怎麼樣?還是和我一樣靠科舉?”

暮靄中,有少年伴著年輕的婦人越走越近,年輕婦人的身材有些臃腫,腹部高高隆起,應該是要臨盆了。

邊上少年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兩人漸漸走近,麵容越發的清晰。

大約是覺察道有人盯著自己,那婦人猛地抬起頭來朝對麵瞪過去,隻是當目光所及之處,她原本淡然的麵容裂開了,還打了個哆嗦。

邊上的少年緊張地道,“姐姐,是不是冷了,春日的早晨,還是帶著涼意,要不,我們回去吧。”

年輕婦人沒動,一眨不眨的看著越走越近的薑琚,輕聲道,

“我不冷。”

少年沒發現前頭的人,“是不是肚子裏的小外甥又踢你了,這樣皮,出來後,看我這個舅舅不打他的小屁股。”

“不用,他爹會教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