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再起”,和平處理完揚州事件的史可法剛想鬆一口氣,高司令又闖禍了,但這次倒黴的不是老百姓,而是五鎮中的另一個大腕----靖南候黃得功。
黃高二司令一個“井水”,一個“河水”,壞就壞在黃司令的那張嘴上,黃司令自恃是正牌的政府軍,根本看不起高司令的“水貨武裝”,加上高司令的部隊勇於私鬥,怯於公戰,所以黃司令很鄙視高司令,常在軍政界大發特發高司令是“吃皇糧的土匪”等言論。
一個人被另一個人鄙視久了,自然會產生出不滿和仇恨,黃司令的這筆帳高司令是牢牢地記下了。
恰恰此時,黃司令率軍由廬州北上,高司令懷疑這是史督師勸他撤離揚州,把此城交給黃司令的。於是就在黃司令經過的土橋發動了襲擊。
實際上黃司令這入這次北上是去接人的,手下隻帶了三百人,結果一交戰,三百人全部“光榮犧牲”,黃司令在手下的拚命掩護下,好不容易死裏逃生。
吃了大虧的黃司令豈能善罷幹休,他一回駐地,馬上整頓兵馬,準備與高司令決一死戰,內戰一觸即發。
還是史督師,又一次當仁不讓地當起了“調解員”的角色。
經過督師大人的聯絡協調,竭力相勸,並拿出自己的錢,以高司令的名義償付給黃司令,終於讓這次內戰消弭於無形,雙方達成“庭外和解協議”,暫歸於好。
由於史督師多方奔走,串針引線,為南明的和平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江北人民給他贈上一個親切的、恰當的愛稱----“老媒婆”,當時流行的通俗歌曲這樣唱到:“誰喚番山鷂子來(高傑綽號),闖仔(黃得功綽號)不和諧,平地起刀兵,虧殺老媒婆(即史可法),走江又走淮……”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辛苦、委屈、無奈的史督師依然在堅持、在等待、盼望自己的努力能有感動上蒼的一天。
上蒼有沒有感動不知道,但卻有兩個人卻被感動了,自覺自願地加入到了史督師的“統戰”陣營中。
一個人就是當年背棄李自成,毅然決然同高司令攜手“私奔”,現任高司令的正牌押寨的刑夫人,女人的心腸總是柔弱的,她見督師大人至誠忠義,就厚為調護,常勸高司令“改邪歸正”,多尊敬領導、多和領導交流。高司令雖然桀驁不馴,卻對刑夫人因為喜愛,所以懼怕;因為懼怕,所以聽話,因此對督師大人的態度大為轉變。史可法也感覺到這一點,投桃報李,把自己在揚州的府邸讓給了邢夫人居住。
另一個人就是高司令的心理谘詢大師----德宗,一個和尚。這個和尚有一個絕活,就是“談禍福奇中”,為當時的一流佛學、占卜學、運籌學及心理學專家。連高司令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惡魔都畢恭畢敬尊稱其為“師傅”。德宗和尚很佩服史可法的忠義,就借講經說法的機會為高司令作單獨的心理輔導和暗示教肓。他給高司令講:“史督師在儒家為聖人,在我法為菩薩,居士與之同心同德,可以成佛也”高司令不知為何,竟被說得連連點頭稱是。
終於到了水到渠戍、花開果熟的時刻,高司令開始禮敬起史可法來,變得規規矩矩,變得言聽計從,“統戰”工作有了成效,史督師也十分高興,他不無欣喜地說:“我終於能得到興平伯的幫助了,收複中原,大事可期,成功有望!”
1644年7月,史督師坐鎮揚州,積極籌備高傑的北伐事宜,但這時,中央政府傳來了皇帝的旨令:“督師您歇歇吧,政府要舉行南北和談了!”
老馬與老阮的故事
回過頭來,說說南明朝內發生的那些事。
當凝眸史可法離去的背影時,次輔馬士英笑了,笑得很爛漫!
史可法外出督師,有他己想立功域外的想法,但更離不開這位馬次輔在幕後的“大力協助”----無論是徐弘基的彈劾,還是高劉兩總兵的上書,都離不開次輔大人的私下授意。
要問這是為什麼?離不開兩字----權力。
馬次輔太喜歡權力,太崇拜權力了。他短暫而光輝的一生,可以用取得權力----喪失權力----再取得權力----再喪失權力四個過程來個一筆總結。
同史可法一樣,馬次輔也是一個“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莘莘學子,最終也是靠科舉考試這塊金磚敲開了仕途的大門。
步入官場後,小馬同誌一帆風順,曆任南京戶部主事、嚴州、河南、大同知府、山西陽和道副使、宣府巡撫。
但小馬同誌太想加快進步的步伐了,而在明末官僚界,實現這一想法的捷徑就是送禮----主動向當今朝貴們行賄。
送禮當然不能三核桃兩棗,是需要大量政治資金的。但小商小販家庭出身的小馬同誌顯然沒有這個實力,於是乎他就在宣府巡撫才當上一個月的時候,把罪惡的雙手伸向了“官帑”(地方稅收收入)。
也許是小馬同誌的人際關係沒搞好的原因吧!他“挪用公款”的違法行為被同事----鎮守太監王坤舉報了,結果小馬同誌非但沒升官,反而被丟官罷職,並被發配到邊疆勞改。
但小馬可不是匹任勞任怨的“好馬”,不久,通過走關係終於離開了令他黯然神傷的勞改之地,並“無官一身輕”地回到南京。在這裏,失魂落魄的老馬同誌(不能叫小馬了,人逢黴事容易老,小馬一下變老馬了)遇到了同樣落魄失魂的阮大铖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