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絕頂謀士(2 / 3)

腳步聲熟悉。

這個時候找他,不用猜也知是李儒李文優。

賈詡眼中閃過無奈之情,今天怕是要多費些口舌才能離開了。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好你個賈文和!我剛剛進府,見府門大敞,院落中沒有一個仆人,就知你要走了,特奔跑來見你!”

一個三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一路小跑,穿過假山、竹林,由遠及近。他身形中等,臉龐削瘦,容顏俊秀,一對精明、神采奕奕的眼神中透出焦慮之情。來人正是李儒。

李儒與賈詡齊名,被世人稱為“關中兩大毒士”。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首席謀士,亦是親信,大小事宜均向他詢問參謀,堪稱智囊。董卓入洛陽,挾天子以令諸侯;薦蔡邕、王允、賈詡,擢用名流,以收人望;殺少帝奪權,掌控朝廷;千裏之外運籌帷幄,以汜水關據勤王的關東群雄;示敵以弱,西遷長安,以西涼之本,潼關之險,穩守基業;這五項左右天下局勢之策均出自李儒之手。

李儒來到賈詡身前站定,胸膛因疾奔劇烈起伏,好一會才平息下來。他看了看賈詡身上背著的古琴,沉聲道:“你當真要走。”

賈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自董卓入洛陽攪亂天下之後,他再也沒有獻過一策,但李儒與董卓依舊如往常一般,對他甚是尊敬。

李儒長歎一聲,道:“難道非走不可?”

賈詡道:“以你的眼界,就沒有看出來嗎?丞相已經大勢已去,無法挽救了,從洛陽當年那一把火開始,就已經失去人心,呈現敗局,從擴張之勢,轉為退守之勢。縱是你文優有驚世之才,占據關中地利之勢,也隻能保住丞相不到五年的時光。”

李儒麵上浮現一絲潮紅,眼中射出悲涼的神情,歎聲道:“我又何嚐不知,隻是我是丞相女婿,半個董家人,此時我若離去,丞相不出五日必亡。我若留下尚能撐上幾年,讓玉兒多盡幾天孝道。”

賈詡複回書房內,將古琴、竹簡放在書案上。他將碩大的陶壺垛在火坑上,掏出火石,要將火坑點燃。由於天氣寒冷,風大,擦了多次,才擦著。

賈詡跪坐書案前。

現在一時半會是走不了了,不如燒水泡茶,靜聽來意。

李儒與客席跪坐,望向賈詡,繼續道:“文和兄之才在我之上,兼且名望之高,在大漢可及者寥寥無幾,若文和兄留下來與我相助丞相,這天下在誰之手猶未可知……”

賈詡擺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道:“縱是你我聯手,也不及天數。從現在丞相驕橫跋扈,視百官如草芥的情形來看,便知丞相性情乃是天生,未得勢時尚能攀登高峰,一旦得勢性情畢露。這自掘墳墓之舉,不要再提。”

“文和兄!”李儒聲音哽咽。

賈詡看著好友悲痛欲絕的神情,不禁輕歎道:“你這又是何苦。”

李儒道:“丞相待我如父,當年一飯之恩,才有我李儒今日。這知遇、救命之恩,文優實在無以為報,唯死而已。隻是心中苦悶,無人訴說。”

賈詡不發一言,呈現聆聽之狀。

李儒眼中射出怒意,道:“我薦王允,原本以為他有大才,對丞相有用,沒想到此人深藏不露,所圖甚大,半年以來,不知從何處網來美女,不斷敬獻丞相,使得丞相沉迷於此,對政事逐漸減淡。不僅如此,還安插親信,雖都是無關緊要的位置,但萬蟻可掘大堤,日久天長根基毀壞。現在丞相已經很少聽從我的建議,唉!假以時日,真的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語氣中透出看透棋局,但又無可奈何之意。

李儒繼續道:“取人物者,必先予人之物,王允以為我看不到他下得棋。最近幾日呂布經常被王允請去,隻怕又有什麼動作。”頓了頓,驀地再次歎口氣,道:“文和兄可記得,一年前你給丞相算得一卦?”

賈詡道:“當時我為丞相占得屯卦,占斷上六,乘馬班如,泣血漣如,何可長也?是大凶之兆。”

李儒嘴角掛起一絲苦笑,道:“當時我問你,這是何意?你卻笑而不答。我以為乘馬班如指得是盛極之時,泣血漣如乃暴行之政,讓我勸慰丞相,收斂過剛張揚之舉,直到半年前我才明白你說的究竟何意。”

李儒平息胸中悲憤之情,繼續道:“屯有六爻,下為震卦三,上為坎卦三,乃上坎下震,名水雷屯,又名雲雷屯。雲者雨也,雲雨則男女在床上行雲雨之事。丞相好色如命,若我堤防得當,不會為王允所趁,但呂布性如豺狼,亦是好色如命之徒,就怕王允走一步,一石二鳥,離間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