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廟是一座環形的大廟宇,裏頭供奉了數百尊女媧神像,是巫界最神聖的存在,守護著時光磐石!
在女媧廟中,即便是修成神的人都無法得到永生,都必須遵循生老規律。
時光磐石是這個世界的根本。
女媧廟的大門就正對著風家,大門口是一個巨大的外殿,殿內也供奉著一尊女媧神像,人頭蛇尾,靜謐而莊嚴。
每年一次的祭拜大典都必須在這裏開始,祭司之外,任何祭拜之人都必須止步於此!
唯有祭司才有資格開啟女媧廟大門,也隻有祭司才被允許進入女媧廟中,為那數百尊神像上香。
然而,這些不過是族規約束而已,若有人強行要闖入,再嚴厲的族規也無濟於事!
女媧廟大門上的鎖才具有強製力。
這個鎖可不是普通的所,而是一個結界之鎖,必須在結界之中啟動鑰匙開啟!
若無鑰匙,結界便會被破壞,一旦結界被破壞就算有鑰匙也都無法再開啟女媧廟在門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必須結界和鑰匙並存!
此時,空蕩蕩的大殿裏,瘋丫頭獨自一人靜地跪在蒲團上,她那虔誠的凝望視線沿著女媧神像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了神像底座上!
神像的底座足足有兩人之高,而女媧廟的大門就在這底座中!中央那個蛇尾圖騰正是門鎖!
整個大殿寂靜得可怕,突然,“哇”一聲,瘋丫頭一口鮮血冷不防噴出,直接給噴在了蛇尾圖騰上!
這血,竟如同她的臉上一樣,紫青得駭人!
她看了一眼,卻沒有過多的驚詫,她早就知道了會這樣。
打從她被小姐領會風家後,每個月夫人都喂她一顆藥,為的就是她今日這紫青色的血!
這藥並非毒藥,所以鳳梨那小子根本就把脈把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藥是一種蠱,一種結界之蠱,每月一顆,常年累積,一旦種下便無法擺脫。
她剛入風家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什麼都不通,傻乎乎的就服下了。
而如今,她的巫術可謂是整個巫界無人能敵的,卻始終無法擺脫這個蠱,始終無法擺脫風夫人的掌控。
直到今日,這個蠱已完全煉製而成,她這輩子就是為了這個蠱而活的,她這一生就是為風夫人的一個失手而活的。
風夫人當年走火入魔,失手毀掉了女媧廟大門這個結界,想盡了辦法都彌補不了!
直到風玉兒把她帶會家,風夫人一眼就相中了。
她極高的巫術天賦,同女媧嫡親傳人的心靈相通,正是中下結界之蠱的最好媒介,千年都難得一遇。
風夫人算的如此精準,今日是祭司交接之禮,是風玉兒第一次當眾進入女媧廟祭拜神像的日子,也是她體內結界之蠱連成的日子。
往常的祭拜,並不會有那麼多族人一同祭拜,風夫人輕鬆就可利用障眼法避開一切,其實她已經多年沒有進入女媧廟了。
而這一回,完全不一樣,這一回祭拜是完全不懂巫術的風玉兒呀!
這一回,女媧廟大門必須打開!
紫青色的鮮血沿著石門圖騰緩緩流淌而下,不過須臾竟完全被石門吸收了,不見絲毫痕跡。
她帶血的唇畔揚笑,生平第一次笑得那麼無所顧忌,這麼燦爛。
滿是老繭的手指輕輕撫上石門上的蛇尾圖騰,一寸一寸下滑,突然,她明眸一沉,五指竟一時間全崩開了血花!
無一例外全被圖騰吸取,一滴都沒有落下。
“終於倒頭了……”
她苦笑,似自嘲又似無奈,五指按在石門上,一動不動,唯有手上的紫青色鮮血,源源不斷地流溢出來,才一冒出立馬就被吸取,如此反複,似永遠都沒有盡頭。
她一身白裙,背影單薄,遠遠看出,就如同一尊神腳下虔誠的雕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白皙的手背上不再是嫩白,而是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五指指甲全都呈蒼白色,駭人得如同死人之後,這時候,五指終於不再冒出血色。
她看著,愣著,唇畔苦笑依舊,似乎再遲疑什麼,良久良久,終於咬了咬牙,緩緩轉身回頭朝大殿外頭看去。
玉兒和鳳梨這時候應該都還在路上吧。
玉兒當年私藏了顧伶逸的事情,她全都知道,顧伶逸是蠱家臥底她也知道。
她一直在等,等一個契機,一個能把玉兒從種種陰謀裏救出來的一個契機。
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辦法,她既不想太過於親近玉兒了,也不想讓風夫人懷疑,更不能激惹了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