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郡主贈鼎(1 / 3)

那少女走上前來,道:“實在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拓跋玉兒心中疑惑,道:“你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少女道:“我叫獨孤寧珂,是朝廷的郡主。”

拓跋玉兒道:“哼,難怪剛才那狗官兵叫你郡主,既然你也是隋家的走狗,那就納命來吧!”說著提起柳葉刀,就要砍過去。陳靖仇伸手攔住,道:“先讓她把話說完……”獨孤寧珂受了驚嚇,用絲帕捂著鼻子,悲悲戚戚地哭了起來。

拓跋玉兒也自悔過於魯莽,道:“好,我就先不難為你……你倒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獨孤寧珂拿絲帕輕輕拭拭眼角,道:“我不是他們一夥的,如果我要害你們,剛才為什麼還要救你們?”

拓跋玉兒問道:“他們不是你的部下嗎?”

獨孤寧珂一臉委屈,道:“他們是宇文太師的部下,是被派來監視我的……”

陳靖仇奇道:“監視?——你不是郡主嗎?他們為什麼要監視你?”

獨孤寧珂低下頭,道:“本來我跟著宇文太師一塊出來,為的是看他怎樣捉拿刺客。——沒想到一離開龍舟,我才知道天下已經大亂,生民塗炭!——我之前都在宮裏,完全不知道外麵是這樣的慘狀!我看見造反的百姓,都是被暴政逼的,覺得很不忍心!但宇文太師為了討好皇上,竟殘酷地鎮壓他們。我看不下去,就和他吵了起來!——”

陳靖仇道:“所以,他就派部下把你軟禁起來了?”

獨孤寧珂點頭道:“是的,——他還打算派人把我送回京城去,幸好半路遇見了你們,殺死了他的鷹犬……”

陳靖仇揣度一會,微微點頭,道:“原來如此……玉兒姊姊,你看你剛才嚇著人家了!”拓跋玉兒放下柳葉刀,道:“郡主,剛才多有得罪,請多包涵!”獨孤寧珂急忙還禮。

陳靖仇道:“對了,我們正在找一隻被宇文太師奪走的神鼎,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獨孤寧珂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指的是神農鼎吧?這神農鼎就在這艘船上啊!”陳靖仇聽了,大吃一驚。於小雪啊的一聲。獨孤寧珂怕他們不信,緩緩轉過身去,續道:“宇文太師正打算瞞著皇上,偷偷把神鼎運回京中,藏在太師府裏!——而運送神鼎的就是這艘船!”

陳靖仇雙手互擊,喜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真是太巧了!”

於小雪也道:“太好了!陳哥哥,拓跋姊姊,這神鼎要是真在船上,我們再也不用四處找了!”

獨孤寧珂臉上閃過一絲詭異之色,轉瞬即逝,道:“我能請問一下——你們千方百計地尋找這隻神鼎,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陳靖仇猶豫了一下,道:“事情是這樣的,這神農鼎,本是這位拓跋姑娘部落裏的聖物,卻被宇文太師給強奪走了,所以……”

獨孤寧珂笑道:“既然是這樣,那這鼎就還給你們吧!”此言一出,幾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陳靖仇道:“這,這怎麼行,若是宇文太師追究下來,你……”獨孤寧珂打斷話頭,搖手道:“那鼎本來就不是我們的,今日正好物歸原主!——跟我來,鼎就放在船底,我帶你們一塊下去吧!”極為爽快,說完毫不猶豫當先下艙而去。陳靖仇一喜,和於小雪也跟著走下。

拓跋玉兒忽道:“慢著!”陳靖仇轉過身來,問道:“玉兒姊姊,怎麼了?”拓跋玉兒道:“你也太沒戒心了!——知人知麵不知心。萬一她剛才從頭到尾都是演戲,設下一個圈套,我們三個都下去了,你想我們還逃得出來嗎?”

陳靖仇撓頭道:“嗯,說得有理——不過,我怎麼覺得她是好人,應該不會騙我們才對?”拓跋玉兒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於小雪問道:“拓跋姊姊,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拓跋玉兒道:“那還用問,當然是先派一個人下去了!”陳靖仇道:“那派誰去呢?”拓跋玉兒秀眉一蹙,道:“傻瓜!當然是你了……難道還讓我們兩個姑娘當先送死!再說,哼!你不就想跟著她下去麼!”陳靖仇心中古怪,道:“我當然是要下去的啊。”隻好獨自轉身走下艙去。

獨孤寧珂在底艙的木梯旁等候了一會,卻看見陳靖仇獨自一人走了下來,問道:“大家都怎麼了?為什麼隻有你自己一人下來?”

陳靖仇支吾道:“這,我的一位同伴,擔心這是個陷阱……所以……”獨孤寧珂搖搖手中絲扇,笑道:“真是的!既然她那麼說,我就上去請她把我當人質好了!”陳靖仇忙道:“啊,這倒不必了……”獨孤寧珂一轉身,已經走上去了。陳靖仇也跟了上去。

獨孤寧珂走到拓跋玉兒跟前,笑道:“拓跋姑娘!你也真是的——神鼎我都還給你了,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拓跋玉兒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道:“非常對不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警覺心還是要有的!”獨孤寧珂道:“好吧……既然你不放心,可以用刀押著我走!”拓跋玉兒不假思索,道:“這倒是個好辦法!”說著就欲把刀伸過去。陳靖仇連忙攔住,道:“且慢!玉兒姊姊!這……這樣太無禮了!”於小雪也道:“拓跋姊姊,我們不能這樣做!”拓跋玉兒將刀懸在半空,道:“這可是敵人之地,萬一稍有差池,我們誰都別想再活著出去!”哪知獨孤寧珂竟將脖子送到刀刃上,笑道:“嘻嘻,挺好玩的,——其實沒什麼啦!我們走吧!”陳靖仇無奈,隻得由著拓跋玉兒押著獨孤寧珂,一齊向下走去。

獨孤寧珂引著眾人,來到船底最靠內的一間艙室中。隻見室內立著一隻青銅大鼎,約有半人來高。獨孤寧珂指著鼎道:“這就是宇文太師搶來的神鼎了!”拓跋玉兒放開獨孤寧珂,走近前去,俯身仔細察看,伸手細細摩挲,喜道:“啊!這鼎上的紋路完全正確,這真的是我們部落的神鼎!”

陳靖仇道:“你看……人家本來誠心誠意還鼎給你,你卻這樣對待別人!”

拓跋玉兒走到獨孤寧珂身前,道:“對不起,郡主,我錯怪你了!”

獨孤寧珂連忙搖手,笑道:“沒關係!”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這偌大一個鼎,你們怎麼搬回北方去呢?”

陳靖仇笑道:“郡主不必擔心!我師父曾送過我一隻上古神器,應該能裝入這東西!”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隻古舊的白玉壺來,壺底隻比拳頭稍寬些,壺口向著神農鼎一指,轉瞬之間,那神鼎就已不見,化作一道白光,竟然被吸入了壺中。獨孤寧珂見了,心中大奇,望著瓷壺,忍不住咦了一聲。

陳靖仇道:“獨孤郡主,你也認得這隻壺嗎?”

獨孤寧珂如夢初醒,連忙擺手道:“不不,我當然不識得!我隻是看見這麼大的一隻鼎,竟能裝入這隻小壺裏,覺得很奇怪!”

陳靖仇將玉壺收入懷中,道:“這並不是普通的壺,而是以前我們陳朝的傳國之寶——就像玉兒姊姊部落世世代代守護的神鼎一樣——名叫煉妖壺。”

獨孤寧珂點頭道:“原來如此……”隔了一會,道:“陳公子可千萬要小心!——別被那可惡的宇文太師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你有這樣一隻寶物,定會不擇手段地派人來搶的!”陳靖仇道:“多謝郡主提醒!”獨孤寧珂抬起頭,道:“好了,我們先上去再說。”

眾人爬上木梯,正走到上層船艙的過道裏。忽見兩個婢女,急急從艙外趕來,徑跑到到獨孤寧珂麵前,斂衽行禮,齊聲道:“太好了!郡主原來平安無事,可擔心死奴婢了!”獨孤寧珂心中一喜,笑道:“啊!原來是小小和嫣紅。你們不必擔心,我沒事!”轉過頭“這三位少俠,都是來幫助我們,一起對抗宇文太師的!”小小和嫣紅行了個禮,讚道:“幾位義士真了不起!”獨孤寧珂思慮片刻,道:“對了,你們到上麵去,給我另外準備一艘小船。我想將這艘船送給幾位朋友!”

陳靖仇忙道:“獨孤郡主,我們欠你的人情太多了!這,這怎麼行……”獨孤寧珂笑道:“別客氣,別客氣——能認識你們幾位的朋友,我才是高興都來不及呢!”使個眼色,小小和嫣紅急忙上甲板去了。獨孤寧珂道:“來,我們也上去吧!”

眾人來到船甲板上,小小和嫣紅早已等候在那,一齊稟道:“郡主,您吩咐的小船已經準備好了。”獨孤寧珂點點頭,轉身對陳靖仇道:“你們可以乘著這艘大船,沿著水路,安心的把神鼎帶回北方去。”陳靖仇心中感激,道:“郡主,真是太感謝你了!我真不知該怎樣謝您才好!”獨孤寧珂笑著搖搖絲扇,道:“別客氣,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於小雪也道了謝。

獨孤寧珂道:“這位小姑娘的白發好美啊,像雪一樣白,我剛才都沒注意!”說著向於小雪身上細細打量。於小雪害羞,低下頭,道:“我……我的頭發……”獨孤寧珂笑道:“臉都紅了……好漂亮!對了,我看這個鈴鐺發釵很適合你,就送給你吧,初次見麵,也沒別的禮物!”說著從自己頭上解下一隻金色發釵來,向於小雪手裏塞去。於小雪見那發釵精雕細琢,鑲嵌珠寶玉石,做得甚為精致,不敢便收,連忙縮回手。獨孤寧珂卻定要她收下。於小雪望望陳靖仇,拗不過,隻得道了謝。

陳靖仇記起一事,從懷裏取出地圖,道:“獨孤郡主,我想請您看看這張地圖,順便問您是否知道這地圖的含義?”獨孤寧珂奇道:“什麼地圖?”陳靖仇把地圖遞了過去,道:“這是我們從宇文太師手下身上搜到的。”獨孤寧珂接過一看,臉色微變,但心中不以為然,將地圖遞了回來,道:“這地圖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並不知道這圖案是什麼含意!真對不住!”

陳靖仇道:“沒關係,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獨孤寧珂搖搖絲扇,道:“不過,我倒知道宇文太師一直在慫恿皇上,在洛陽附近蓋什麼通天塔!——最近又在四處尋找琴鼎印鏡石五樣上古神器,真不知他到底想幹什麼!”陳靖仇吃驚道:“宇文太師也在搜集上古神器?難道,難道他也要列九五之陣!”獨孤寧珂奇道:“九五之陣……那是什麼?”

陳靖仇定定神,答道:“師父曾告訴我:隻要收集全伏羲琴、神農鼎、崆峒印、昆侖鏡、女媧石五樣上古神器,就能列出一個叫九五之陣的陣法,這陣法能讓列陣的人擁有天下!”獨孤寧珂大吃一驚,道:“那,宇文太師的野心,是想打倒表舅自己當皇帝?”陳靖仇也不敢十分確定,道:“確實有這可能!但現在天下已經夠亂的了,若是讓那宇文太師這樣野心勃勃的人當皇帝,那百姓真的是沒法活了!”獨孤寧珂道:“陳公子說的對!我們一定要阻止他,絕不能讓他的陰謀得懲!”氣得雙頰暈紅,道:“真是太可惡了!我得趕緊回去跟表舅說,叫他千萬要提防這個壞蛋!”轉身道:“對不起,我先告辭了……你們回程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提防宇文太師偷襲!很高興能認識大家,後會有期!”說著走下小船。陳靖仇三人也揮手告別。嫣紅和小小劃動木槳,小船漸漸遠離了三人的視線,消失在一片粼粼波光之中。

陳靖仇站在船頭,目送獨孤寧珂離去。拓跋玉兒道:“真看不出來,這獨孤郡主竟是個好人!”